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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芸爸妈和白鹿爸妈一样,同是轻一棉纺厂多年的老职工。
前几年,陈爸爸身体不好,便退下来,由刚毕业不久的陈小芸顶职。
年轻人,有精力有文化,又能学会钻。
故此,陈小芸很快便成为厂里技术骨干,更在前段时间,提拔成了技术组的组长,手底下管的全是厂里骨干。
用白鹿的话,受上一辈影响,加上如今在厂里受重视,陈小芸是真把棉纺厂当家。
陈小芸接过话茬,傲然道,“什么二十几个,是三十五个了。上星期,又招来几个!”
不怪这么傲气,现在的南宁,平均工资是六十左右。
棉纺厂里的一些领导,加车补、粮补,也不过是百来块钱。
她所有的一起,差不多有九十块,在南宁,绝对属于高收入人群。
要不是因为陈爸爸身体不好,每月大半工资要拿家里去,她日子肯定比大多数人都过得滋润。
秦向河兀自的继续,“向鹿之家缺一个副店长,你不妨考虑下。要是同意,待遇暂时和小凯一样,等试用期过了,工资会提高两成。”
“向鹿之家?”
陈小芸念着这古怪名字,不由往站旁边的白大美人望去。
然而白鹿一直扭头向别处,看不到脸上是什么表情,想必很精彩吧。
其实。
秦向河若是打友情牌,顾念和白鹿的关系,她还会考虑一下。
但也仅限考虑。
毕竟她爸爸那个慢性病,每个月药费是很大一笔固定开支,这也是她对如今工作珍视的缘故。
否则以她和白鹿交情,实在缺人,不介意来帮下忙的。
听听,这姓秦的怎么说,还待遇和白凯一样。
那就是个二世祖,相提并论,简直在侮辱她陈小芸的能力。
而且,挺牛掰,还敢提“试用期”,她陈小芸用得着试用期!
“不用考虑。从小我爸就说,轻一就是我们的根。我敢离开,回家能被打死去!”看白鹿的面子,陈小芸措辞委婉的给予拒绝。
下一刻,她伸手往角落指去,“臭小子,给我滚过来!”
没躲掉的白凯,连忙屁颠跑过来,“呦,小芸姐,这么快就到了。”
没法,他不怕爸妈,不怕两个姐姐,独独怕这个陈小芸。
因为这陈小芸是真敢下手打他,几个月前,吃了一顿狠的鸡毛掸子,打那之后,只敢约二姐在外面要钱了!
“打个电话,你不能说清楚喽,能浪费几毛钱?害得我假都没请。”陈小芸搂头就一掌,见白凯敢躲,追上去拽住衣领,狠狠在背上抽了几巴掌。
白凯疼的直咧嘴,“小芸姐,这不是大好事嘛。那么多,棉纺厂谁能拿那么高工资!”
想到先前秦向河所说,陈小芸好奇,“你在这做事,拿多少钱一个月?”
“两百啊!试用期过了加一成,就两百二。姐夫说了,只要店里生意好,月底还另外发奖金!”
提到工资,白凯顿时觉得背不痛了,恨不能找个梯子站高点。
这工资,说不是便宜偏袒小舅子,谁信。
更重要的,姐夫答应,他以后是这家店的业务经理,可以经常出差广柔,等发展的好了,会跑更多的城市。
这简直是他梦想中的工作,可以到处的跑,谁见了都喊一声白经理。
坐车、吃饭、住酒店,全公账报销。
更何况,和人聊天时,一句轻飘飘的“啊呀我工资不多,就每月二百二。”
想想就来劲,这得吓傻多少人!
“就两百啊……啥?两百!”
陈小芸闪了舌头,眼睛瞪得滴溜圆求证。
清楚看秦向河同志点头确认,她觉得呼吸不顺畅了。
按刚刚所说,她只要来当副店长,就能拿两百,等所谓试用期一过,加两成就是两百四一个月。
白凯说月底还有奖金,想来不至于发几块钱,那岂不是她现在棉纺厂工资的三倍。
最终。
陈小芸“勉勉强强”,还是答应了秦向河的邀请。
但多留了个心眼,棉纺厂那边,暂时会想办法请一个月假,后面要是店子做不下去,她还能回厂里。
用她过后对白鹿话来说,“不答应不行,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白鹿则追问,离开棉纺厂,怎么和家里交代,棉纺厂不是根吗!
陈小芸的回答是,“没听过吗,树挪死人挪活,人就得多动动根,才能有更好发展。等把每月工资钱甩家里,老两口不整天偷着乐……”
谈完一些聘请细节,陈小芸又风风火火离开。
还要回棉纺厂,就算是先请一个月假,她也得把手里事情交接清楚,做事有头有尾才行。
秦向河带白鹿在店里又逛了会,讲解这家服装店的新营销模式。
顾客进店,营业员不用立刻上前,就让人家自由的逛,等需要了再到跟前,最后领到收银台,统一的开票收款等……
中午。
加上白凯和陈道贵,四人去了南湖街隔壁那家大饭店吃饭。
如秦向河说的,这家店饭菜味道很好,关键,有适合白鹿喝的营养汤。
饭后,陈道贵去店里盯着施工,白凯则要去陈道贵家的老房子。
那个小院经简单改造,厢房做仓库,正屋和搭起棚子的院子,则用做厂房。
秦向河拉着白鹿,以散心名义,一起去逛了逛南湖街。
这边商品多,种类齐全,但凡想得到的,基本都能买到。
前几年,他从没陪白鹿逛过街。
偶尔,白鹿去镇上赶一次集,光是孩子吃的穿的都不够钱,哪还敢逛店给自己买东西。
一圈走下来,白鹿仅仅只买了两件小东西,还非自己出钱。
秦向河知道这事急不来,也没强求,看白鹿有些倦乏,便就近回店里休息。
白鹿吃完一个疗程药,身体较虚弱,得要好好进补,等养好,马上就得进行第二疗程,间隔时间越短越好的。
到店里,他又被白凯喊去小厂房。
直到黄昏时分,才有空陪着白鹿回去。
出租车直接开进玫瑰园小巷,秦向河扶着白鹿下车,听身后有什么东西掉地上。
转头,路对面,陈小芸的身旁,站着一个四十来岁长相憨厚的男人,正露出吞了带壳鸡蛋的表情。
陈小芸爸妈和白鹿爸妈一样,同是轻一棉纺厂多年的老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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