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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架搭得很高,从架顶垂下的两根绳子好似专门定制,不同于傅冰倩以往见过的木架和麻绳。它比木架更灵活,比麻绳更牢固。
安全系数很高,但她今天没有想荡的欲望,只是坐在蹬板上,然后脚尖一点,随着惯性,由着鞋底轻轻地刷过地上的小草。
叮叮叮
卓然的短信跃然眼帘。
‘倩倩,想你了。我在门口,咱们见一面。'
傅冰倩转头,那个男人就像是一个王宫贵胄,即使只是吃一碗简单的面条,也能让人联想到矜贵这个词汇。
她没有出声,打算沿原路返回。
“去哪里?”在她才迈出第一步,身后有男声传来。
“见一个人。”傅冰倩脚步顿了一下,转身,据实回答。
那个男人拿起白色的餐巾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嘴边,一双琥珀色的眸紧紧地凝着她,声音清亮而慵懒,“不许去。”
火气腾一下在傅冰倩的头顶炸开,她宛若一只炸了毛的猫,龇咧着利齿,“我偏要去,这是我的人生自由。”
“自由?”他菲薄的唇勾了勾,笑容并未到达眼底,一双眸显得更加阴寒,“不要忘了你是一个已经结过婚的女人。”
“那是被逼的。”傅冰倩一字一顿,很慢,像是压抑着太多的情绪。
“逼?请问是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了,还是抓着你的手签下的文件?”廖天磊将白色餐巾布折了折,平整地放在瓷碗旁。每一个动作都做得特别细致。
他把情绪控制得很好,就近在身旁的吴妈也没有擦觉出他的异常。
“那时候放弃自由的人,现在又凭什么来跟我谈论自由呢?”冰眸里寒意很浓,他浅眸里的火焰越积越浓,面色阴郁得厉害,俊美野性的脸,冷酷如冰。
“就算是身为你的妻子,也有见任何人,做任何事的权利,你都无权左右我。”傅冰倩又绕回到他提起的事实上了。
是的,她不能跟他谈论自由,当初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才铸就了自己今天的不自由。但是,妻子这个身份她还是可以藉此发挥一下的。
“妻子的权利。”他重复着她的话,良久,他点了点头,磁性的声音里透着低沉,“而我也只是在行使作为丈夫的权利。”
手机再一次发出声音。
傅冰倩深深地看了廖天磊一眼,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话,转身疾步沿着原路返回。
独留男人,呆于原地,一张冷若十二月冰峭的脸,越发地透着冰寒。双拳紧握,手指深深扣入掌心。
“吴妈,结果只怕她无法承担。”仿若被抽干了灵魂,声音里回荡着空洞,心头盘旋着乐森今天带回来的消息。
当傅冰倩跑到门边的时候,卓然已经等候多时,没有开车,穿着一身白色,挺拔的身躯拢在树荫下。汗水正一点润湿着衣衫,很阳光却也很寂寥。
“这么热,怎么没有开车?”
“你在里面受苦,而我却无能为力,我想这样更好受一些。”有汗自嘴角淌过。
“傻瓜。”嘴上如是说着,心里却像灌了蜜糖,甜丝丝的。素手轻抬,为他勾去汗水。
“我这个傻瓜要出差了,因为伯父的公司业务上出现了些问题。”卓然伸手抓住了傅冰倩擦汗的手,握着手心温柔地揉捏着,“可留你一人在G市我不放心。”
傅冰倩望着卓然,轻柔的声音里夹杂着哽咽,“我很好,谢谢你,然。”
卓然空出一双手,食指轻抵在傅冰倩的如果冻般的红唇上,“不要对我说谢谢,这样我会心痛,会显得我们很陌生。”他又顿了顿,“他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他现在行动不便。”
“行动不便?”卓然挑了挑眉。
“嗯。”
“还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
“照情形,应该得小半个月吧。”
“好,记得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品尝你为我定制的蛋糕。”
自那天见过卓然以后,谈论了一半的自由话题以后,傅冰倩已经有三天时间没有见过廖天磊了。
这三天时间傅冰倩过得安静而自由,她喜欢将自己置身于这座廖天磊用金钱堆积出来的人间仙境,这里处处林荫日照,仿若十八世纪的古老庄园。
说它古老,却又处处透着崭新,就像那高墙,就像那百瓦。只是这意境纯净得让她的心无法生出杂念来。
她坐在秋千上,轻轻地荡着,腿上堆置着乐森送来的几份文件。
原来廖天磊涉及的行业远要比她想象的还多,如珠宝、如商场、如地产、如科技……等。
她无法想象一个人的手得有多长、脑容量得有多大、心思得有多缜密,团队得有多精良,才能将如此多错综复杂的行业,融汇,再进行贯通,发展,壮大起来。
她似乎有点理解那天早上廖天磊的暴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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