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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尽管谢永东因涉嫌行贿被“1216”专案组实行了“双规”,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安川都市建设公司与市华丰银行的银企重点合作项目——“车厢计划”的实施。高静兰出于对叶煦个人前途的关心,曾暗示他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处境,要充分考虑到中国的国情。但是,叶煦却坚持认为,谢永东个人的问题与实施“车厢计划”是两回事,不能串联起来。对于叶煦的“固执”,高静兰不由得为他的未来担心起来。
叶煦的意见却得到了副行长蓝青的大力支持,于是“车厢计划”就在流言蜚语的风雨中艰难地继续前行。
叶煦明朗的、坚定的支持态度,极大地鼓舞了陈凯等人的信心。安川都市建设公司并没有因为谢永东的“双规”而影响到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各项工作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根据谢永东与叶煦商议和确定的项目进展时间表。安川都市建设公司开始着手准备文庙街商住小区开发项目开工前的各项准备。据工程测算,第二次贷款的额度为四千五百万元。为此,陈凯和薛蔷来到了市华丰银行,正式向信贷部提交了的申请报告。当天下午,叶煦给陈凯亲自去了电话。
“喂,陈总吗?我是叶煦,你们送来的贷款申请我看过了。有时间我们好好谈一谈具体的细节。行吗?”叶煦用平和的口气征求意见。
陈凯一接到叶煦亲自打来电话,心中一阵欣喜,他知道上午才送去的申请,下午就有了回音,足见叶行长对安川都市建设公司的项目是非常关心的,也是非常热心的。他激动地回答道:“啊!啊!是叶行长,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回音了,要谈具体的细节,我随时都有空。”他接着说,“以你方便,你就定个时间吧,我随叫随到,要不就定在今晚,我亲自到你家登门拜访。”“我看亲自登门拜访就不必了,免得别人又找到话题说闲话,唉!自永东出事后,整幢银行大厦的上下都流传着我叶煦也是受贿者的说法。我看还是避避嫌的好。”叶煦接着说:“这样,你和薛部长马上来我的办公室一趟。怎样?我和蓝青副行长在这里等你们。”陈凯一听心里就不是滋味,急忙安慰他说:“叶大哥,圈里的人都知道,你是一位顶天立地,正大光明的好人,没有必要与那些小人计较。谁敢当着我的面,说你是受贿者,我陈凯第一个就去煽他(她)一巴掌。”“哈哈哈!”叶煦听后,不禁也笑出了声,陈凯的俏皮话确实让他感到了一丝安慰和快意。
陈凯和薛蔷匆匆忙忙地赶到市华丰银行。这时,叶煦、蓝青和高静兰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他们了。
在商谈的过程中,陈凯明显地感到市华丰银行的三位领导在是否对文庙街商住小区开发项目提供第二次贷款的看法上,存在明显的分歧。
副行长蓝青一言不发,沉默寡语,丝毫不表露自己的明确态度,即便是叶煦行长征求她的意见时,蓝青副行长也不像从前那样,以叶煦的马首是瞻,更多表现出模棱两可和似是而非,或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信贷部主任高静兰总像是一位咄咄逼人的审问者,对贷款申请报告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吹毛求疵地追问个不停,把本来友好、和睦的气氛都搞得弩张剑拔、紧紧张张的。有几次叶煦都实在听不下去了,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可是,高静兰依然置若罔闻,我行我素,似乎没有把叶煦放在眼里。
对于高静兰恶劣的态度,叶煦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发狠的话都已经涌到嘴边,但又不得不咽了回去。为了实现“车厢计划”,也为了谢永东临走前的嘱托,他不得不在目前的情况下委曲求全,来确保第二次项目贷款的顺利落实。
鉴于目前的情况,叶煦终于向高静兰的发难做出了让步。
叶煦话语中略带情绪地说:“既然高主任就这个项目的细节问题提出了很多疑问,那么为了慎重起见,我提一个建议,大家看行不行?明天,我和蓝副行长与你高静兰一同到宿栖县去,再一次对项目进行实地考察。”陈凯一听,心中一喜,他知道这是叶行长以退为进的办法,于是马上迎合说道:“如果叶行长,蓝副行长和高主任要去,我们非常欢迎,安川都市建设公司将全力做好项目考察的各项配合,”话已至此,高静兰不得不同意带上信贷部的有关人员,明天去宿栖县考察项目。
蓝青副行长表示同意叶煦行长的意见。但同时也说,她由于最近几天身体有病,这次去宿栖县考察项目,她就不参加了。
€€六十八这一天,正好是安川市民间传统习俗的“放水灯节”。下班后,叶煦心情一直不佳,回到家中,吃了晚饭后,就闷闷不乐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这时,高静兰打来电话邀约叶煦去看“放水灯节”。
当暮色降临的时候,叶煦和高静兰来到玉青江边。江岸上已经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市民,他们带着希望和祝愿,将成百上千只水灯点亮后,放入玉青江中。水灯越放越多,一盏、二盏、十盏、百盏、千盏,渐渐就布满了整条江面。水灯顺着江流慢慢散开,远远看去,好似银河群星闪烁,煞是壮观动人。
高静兰手中拿着一盏水灯深情地望了望叶煦,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在心中暗暗许下了一年之中最大的愿望,虔诚地将水灯点亮后,缓缓地放入江中。
她看见微笑着。蹲在身边看着她的叶煦,就轻轻对他说:“笑什么,这是本地的风俗,在点灯之前,都要许下自己的愿望,听老人们说这样挺灵的。”“哦,那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能说来听听吗?”“如果将许下的愿望说出口,那就不灵了。反正啊,我刚才许下的愿望是与你有关的。”高静兰接着说,“怎么样,你也来许下自己的愿望,放一盏水灯吧?”叶煦本来并不迷信这些“放灯,许愿”什么的。当然,作为参与一种民俗活动倒也无妨。听了高静兰的劝说,他果然也去卖了一只水灯来,笑着对高静兰说:“您看我许下一个什么愿望好呢?”“你许什么愿望是你自己的事,别人是不能替代的。”叶煦蹲在水边,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通衢大桥上,他想起了,昨天上午与谢永东告别的那一幕,这时,他觉得自己确实应当许下一个美好愿望。
望着远远漂走的水灯,高静兰问叶煦:“刚才你许了什么愿望,能说来听听吗?”叶煦看着她,只是笑而不语。
“你快说嘛!你快说嘛!”高静兰急切地催促着。
叶煦这才学着高静兰刚才的腔调,慢悠悠地说:“如果将许下的愿望说出口,那就不灵了。反正啊,我刚才许下的愿望是与你无关的。”“你坏!你坏!你坏!”高静兰感到自己被叶煦戏弄了一番,于是涨红着脸,慎怒地敲打着叶煦的肩头。“哈哈哈!”叶煦爽朗地开怀大笑起来,白天淤积在心中的闷气也终于烟消云散了。
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也有人许下了与叶煦相同的愿望。林美虹将一只点亮的水灯放入了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