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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苦熬三日,韩昱每夜旧疾缠身,脑海中又具是一系列纷乱之事,彻夜痛楚难眠。
翌日清晨,高凡忽然匆忙来报:生意出了些情况,恐要耽误几日。
韩昱本就对冯泰这生意心存疑虑不安,又突听得高凡此言,当即追问道,“怎么个情况?”
高凡见得韩昱如此急促,赶忙解释道,“白昂与唐国在边境交战……输了……丢了阳容郡……”
闻言,韩昱面色陡然大惊,不敢置信道,“东境第一郡……丢了?”
高凡不知该怎么回话,只能支支吾吾地回道,“打了三年……终是……丢了……”
韩昱当即有些瘫软地倒在床榻,口中自语道,“常胜将军白体先……竟然会输了……?”
高凡见韩昱如此,不忍再刺激,只能低头不语,神色尤为哀愁。
东营驻扎的汉州共分七郡,然而第一郡阳容却号称中原第一险。白昂的东营主力借此与唐国来回交战了三年,一寸土地未失。
如今这第一险丢了,汉州已然岌岌可危。而京师东面更是基本处于无险可守之地。如此,韩昱当即惊诧地面色如死灰般瘫软下来。
呆滞了半晌,韩昱觉得有些缓过气方才问道,“陛下听闻去了东营,可安然无恙?”
高凡拱手回禀道,“陛下倒是无碍,听闻早已离开了东营多日……”突然面色凝重的顿了顿,接着又道,“陛下这前脚刚走没多日,白昂后脚便丢了阳容郡,实在也太过蹊跷了……”
闻言,韩昱记起了昨日潘庆谈起,陛下此次寻访东营后,似乎起了杀意。由此不禁浑身一颤,自言自语道,“体先这难不成是故意为之……”
旋即转头闻到高凡,“此战折了多少人马?”
高凡略显磕巴地回禀道,“刚听前线……战报……大概折损……折损……五万有余……”
“五万?!”韩昱脸色煞白地惊腾的起身子,散乱着头发疾步至桌案前,摊开徐国地图寻摸了半晌,赫然猛拍桌案怒叱道,“白体先这是在拿我大徐将士的性命,来换取他个人的荣华富贵!”
高凡被韩昱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惊得不知所措,吓得低头不敢言语。
“不行!不行!”韩昱面色愠怒地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赤脚散发地于屋内来回踱着步,忽地突然猛的开了门,厉声传唤李平。
“大将军……”
李平也被惊吓地不知所措,追随韩昱已有五年了,坐镇南营中的韩昱从来都是喜行不露于色,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境,也都从未见他如此这般愤怒过。
赶忙低声询问一旁低头不语的高凡,“云和……发生什么事了……”
高凡眉头深锁,拼命摇头摆手,眼神示意李平别再问了。
“子元!”正当李平一脸懵逼之时,突听得前方韩昱厉声道,“速速飞鸽传令南大营!勒令即刻迅速开拔,务必一个月内抵达阳容郡城下!”
“啊!”李平惊诧的大叫起来。
“大将军,此举万万不可!”高凡亦赶忙拱手阻止道,“未得圣旨传唤,擅自调动大军开拔,这可是犯了死罪啊!”
韩昱此刻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气血上涌面色涨红的早已怒火攻心,自顾自地猛烈喘着粗气道,“陛下此行,恐怕已经让白昂意识到了杀意。丢了阳容,无非是在示威警告陛下。可一旦陛下铁了心,执意为之得话……白昂便会被推向陛下的对立面,如此下去……我大徐危矣啊!”
高凡闻言,想了许久。忽然一个进前拱手道,“大将军……我常居京师任职,练就了揣测他人心思的本领。因此,可否先听小人一言……”
韩昱缓缓平息了怒火,红涨的面色逐渐平淡下来,方才冲高凡点头应允。
高凡旋即回禀道,“白昂此人虽乃天生大才,却还不至于到了公然谋反的地步。可,大将军如若擅自调军前去,不仅会遭到陛下猜忌,更会引发白昂的不满,此举岂不会为南营招来灭顶之灾!”
“依照你的本事,又是揣测看待白体先的?”韩昱皱眉发问道。
高凡见得韩昱怒火平息,已逐渐冷静下来后,淡淡一笑道,“小人不才,皆是妄自揣测:我大徐此刻虽然主少国疑,又有外戚干政霍乱朝纲。但毕竟实力还算雄厚,皇统之位又尚且稳固,远远没到引发这些别有用心之人公然篡逆的地步。那白昂既身为东营大将军,此中道理岂可不明?”
韩昱沉思片刻,忽地又问,“那依照你的揣测,白昂接下来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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