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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的清早,强风拂拂,冬去春来,万物苏醒,带着它特有的新绿,海一样的慢来,让人心醉;携着它特有的温煦,潮一般涌来,令人断魂。孙少恩身处大山,沐浴在春光里,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享受春光的抚慰,守护着内心的宁静和执著;修炼一份从容豁达,收获一分悠然自得;让蒙尘的双眼清如朝露,让枯寂的思绪灵动如风。
在如此温馨的氛围里,孙少恩犹如一只可爱的小鸟,唱着那首‘太阳出来了’的牧民歌,弯着腰,左手抓着一把猪草,右手用镰刀一割,看起来心情不错。歌唱的不在调上,中间忘了歌词,停下手上的活,试图忆起,却是不能,便用哼哼嗯嗯……代替,哼着哼着竟然想起,又弯了腰大声唱起,山谷里都是她断断续续的歌声,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数日以来,孙少恩把家里那头小猪当祖宗供奉着,好吃好喝的伺候,日日上山割猪草。
这惹得大黑狗很是不满,大家都不是人,为啥你的待遇那么好,于是趁孙少恩不在家,便老欺负那猪,在猪圈周围踱来踱去,似乎监视那猪,狗腿子不时的蹬人家一脚,或撒一泡尿在猪草上;若孙少恩在家便围着她打转,装无辜。梅蕊最是清楚,看的很无奈,却不出声,她亦是觉得大圆脸对那猪好的过分。
一日去田里引水时,发现禾苗长得有手指那么高,孙少恩便把猪食的事放一边,加紧时间把土松了,想想这工程,孙少恩就觉得肉痛。
以前学历史时说什么铁犁牛耕,在这里才发现不普遍,村子里就只有吴家,村长,教书先生家才有牛。大多数都是执铁犁,一人在前面拉一人在后面推。可是她就自己一个人,梅蕊脚还伤着。即使梅蕊没事,她也不想用那犁,那铁犁着实笨重,梅蕊在后面扶不起在前面亦没力气拉。因此她只能用锄头一步步来。
因村中河流众多,这水利工程甚是完善,村民懂得开渠道满足作物的水分需要,开水沟排除农田多余的水。
若是要她一桶桶的提,她真的没勇气耕这田。
梅蕊有两亩良田,分开两张,都差不多大。
村子里的人,每一季节在水田唯种水稻和麦,孙少恩觉得如此这样不好,对土壤不好亦影响收成,她打算种一张水稻,另一张种上番薯玉米,水稻要用木棒打落还要晒干,这功夫太大,她嫌麻烦。
孙少恩将种水稻那张田松好土后,又把种番薯玉米那田弄成一行行的,采用深沟高垄的方法。
这几天都呆在田里,孙少恩人也变壮变黑好多,一米六五的身长相对男子来说是矮了小许,然而孙少恩并不在乎,这里的男子身高普遍不是很高,平均都是一米七多一点,而且她认为自己比梅蕊还高了一小节手指呢,其实这差距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实在是不明显。然而别人亦不觉得什么,他们都认为孙少恩毕竟小,还会长个。只有梅蕊清楚孙少恩是女子,十五岁的年纪也应该发育完善了,不会再长高,要长也是横着长。
孙少恩身穿短衫头戴笠帽,真有几分农民样,干活还有模有样的,看着就觉得真是那么一回事。
也是在田里干活的林梁氏说,“这孩子真好,年纪轻轻的也是勤奋”。
隔壁田的李吴氏很是赞同,“谁说不是呢,比我家二郎好太多,就知道打猎打猎的,农活一分不干,我那长子看着眼红,说我们这俩老偏心,也不管管这小的”。
“你们家二郎娶了媳妇便会收收心罢,然而那孙大郎,人再好亦是别人家的,只是蕊娘,这两人孤男寡女的……”
“你这说的啥话,一大把年纪了还与那些长舌妇一般,他俩都是好孩子,即使孤男孤女也清清白白”,不等林梁氏说完,李吴氏就开口打断,那些在她背后如何嚼蕊娘他俩的舌根,她管不着,但是决不允许在她面前胡乱说话。
“哎,他婶子,莫要动气,我并非有意,你亦知道这村里都传的……”,这林梁氏其实比李吴氏还大上几岁,是以李吴氏才会觉得她为老不尊。
“传便传,我还想传成真的呢”,若是他俩好上了,她心里会好过很多。
“他婶子,你是说蕊娘跟他……”林梁氏眨着八卦的眼睛。
“啥跟不跟的,我就想这两人都好好的,只是这大郎看着都好,可他身家背景一点不了解,怕便怕蕊娘她吃亏,她吃的苦也够多了,这孩子命苦”。
“他婶子,你亦无须叹气,平常就多帮衬帮衬就是了”林梁氏亦是愿意梅蕊能好好的,不止她对自家有恩,而是她更能理解蕊娘的苦,她亦是早年丧夫,一人拉扯孩子长大,做寡妇不易,蕊娘那样的更是难。
“你也知道这蕊娘诸般都好,就是嘴倔,我啊就想过完这农忙再理理他俩的事,要是能结成连理就最好不过了”。
不出两日,禾苗有十公分长,孙少恩便打算移种了。
“少恩,我亦去”,大圆脸这几天忙得又黑又瘦的,梅蕊欲想帮把手。
“不行,你脚还没好呢,摔倒了怎么办”,孙少恩觉得她那样子实在是不知道能干啥,不是孙少恩嫌弃她,这是事实。
“你曾说我若摔倒,你便扶”,不能干重活,帮忙拔秧也是好,如何说都能帮大圆脸分担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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