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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了一天的试,上午数学物理,下午语文英语。不说精疲力尽吧,但已经使人昏昏欲睡了。
我还是打起精神,回家自己热了昨天的剩饭剩菜吃了。写完作业,大概八点半。趁着楼
爸昨天守了一夜,下午休息了会。这会又起来了。由于长时间没有休息,脸色很不好看。我妈今天还去上班的,下班直接过来,不知道她吃了没。我把椰蓉面包的袋子塞在我妈手里,她嘟囔,费这个钱干嘛……
我朝着奶奶的相片上了一炷香,磕了三个头,刚去里屋准备洗洗手时,碰到里屋走出来一个女的。和我爸长得有三分相似。
我爸在前厅大声说:“她是你姑,我姐。”我愣神一瞬,叫了声姑妈,感到无比尴尬。她朝我点了点头,随即走了出去。我在后屋洗了手去前厅。姑坐在我爸旁边。她穿着看起来很高档的黑色风衣,衣领半敞,露出里面的香槟色真丝衬衫。羊皮的高筒靴子显得小腿很细。黑色的披肩发又直又长。虽然年纪比我爸还大,但看起来很年轻。脸上虽有皱纹,但很白很干净。
我没待多久我妈就催促我回去。她不放心我一个人走,便和我一起回去,说回去洗个澡,待会再来替我爸,让他也回去洗个澡。
“妈,那个姑,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她嫁到边境那边,一直没回来过。你出生前她就嫁过去了。”
“啊?还有这事啊,我怎么也没听爸提起过。”
“你爸这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闷葫芦。哎~她这次回来,也没安好心。”我妈满脸愁容。其实我妈不喜欢我奶奶,我原来以为我奶走了,我妈好歹少了个“对头”,不知为何我妈唉声叹气的。“你爷奶都走了,你奶这房子,照例应该给你爸的,但是她来了,可不得分她一半啊?你爷奶就他们俩姐弟,她是有继承权的。”说完我妈又叹了口气。
“爷爷走的时候她怎么没来?奶奶走了她怎么就来了?”
“因为她当年嫁到边境去,你爷爷是反对的。吵的很凶,你爷爷说不认她这个女儿了。具体事情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和你爸还没领证。”我妈电动车开的很慢,仿佛前方的路和这个当年的故事一样漫长。“你奶奶走了,你爸就打电话给她,她连夜就飞回来了。我说你爸傻,你爸说他是你姑一手带大的,不能妈走了都不跟她说一声。哎,这房子肯定是要分她一半的。”
“我看的出来,姑她很有钱,她不会跟我爸争那套小房子的。”我想起她穿着皮靴的小腿。
“她婆家是很有钱,但是做什么事业的却从来没听她说过。原来听你奶奶的邻居说,他们家是干非法走私的,后来被你奶奶当着一众伙邻居的面骂了,说没这回事,那邻居大妈也就不说了。后来这事就没人提了。”
我觉得我难以消化这些信息。快到家时,我妈又补了一句:“当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也是你爸零零碎碎跟我说的。”
到家后,我妈迅速洗了澡,换了衣服,就走了。约摸半个小时后,家里的电话响了,很奇怪,是我姑打来的。她说是找我的。
她语气平静,说话也很有分寸。让我拿纸笔记下一个电话,一个手机号和一个地址。我拿出昨晚我写下五个城市名字和五个大学名字的那本本子,翻了一页,记下了那个电话,那个手机号和一个金森盟园的地址。金森盟园离坞城确实是很远很远,想必当年爷爷那么反对她远嫁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生在坞城,长在坞城的姑妈,怎么会认识金森盟园的人。
她说,当你不是你自己的时候,请联系我,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些不错的建议。这话我根本就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是我自己?她还说:“麻烦转告你爸妈,爷爷奶奶的遗产我不会要。但是在你30岁之前,他们不能把房子卖掉变现,必须等你30岁之后,让你再来决定卖不卖房。现在我说这些可能你听不懂,但是以后你可能会明白吧。现在就先记下。”她说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了,就这样吧。”
她挂了电话。她的话我似懂非懂。我还没有到十八岁,她却已经看到我三十岁的人生了?我有点难以置信这样的话。谁都不是未来的预言者,至少对于十八岁的我,接受过十二年科学教育的我来说,不相信这些。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爸回来了。他一边收拾一边跟我说话,大致意思就是我姑可以放弃继承权,就是要把房子过户到我名下,并且短时间内不能卖掉。然后还说明天早上参加完葬礼,下午就回去了,晚上的白事饭就不吃了。之后他便匆匆洗了个澡就走了。
我家虽然不富裕,但也没到要靠奶奶那套房子来改善生活。只是姑妈放弃遗产,给我爸和给我都是一样的。我是我爸的独生女儿。不知道为什么,她就那么执着的要把房子过户到我名下,她也没必要防着我爸什么啊。并且她早已远嫁,坞城的一切对她来说,不过是一段长长的回忆罢了。没人知道她在金森盟园做什么,没人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我虽然只见过她一次,外加一通电话,总觉得奇奇怪怪的。是哪里出了问题?
次日我请了半天假,去了殡仪馆,墓园落葬仪式也参加了。因为人不多,仪式也从简,所以不到十一点钟就结束了。我没有多想,车子送我到校门口,我在校对面的小店吃了碗馄饨就去学校上下午的课了。因为父母给班主任提前请了假,另外我平时成绩好,老师也不会因为我上午缺考两科而为难我什么。只是把上午考试的卷子发给我,让我有空做完了,明天交上来即可。
我把我奶走了的事跟王忆薇说了。薇薇问我难不难过,我说不难过,人老了总归是要死的。其实我知道,是我对奶奶亲情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