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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的房间里吹来了阴冷的风,黑色的猫弓着步子,虎视眈眈而来。
“呵呵,果然是疯子。”陆城冷冷地笑了两声,殷红的鲜血自他的手臂上如山岩涧流般落下,顺着手中的黑龙,染红了脚下的地板。
“我再说一次,把小雪交给我!”何风紧握着刀柄的手开始渐渐颤抖,看得出来,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已经深深刺痛了掌管他仅有理智的神经。他在挣扎,他在徘徊,他在害怕为什么一向温和的自己会变成这样,但是陆城的鲜血不足以唤回他的理性,正如匆匆召唤的黑龙挡不住一头野兽突然发动的袭击。
他快崩溃了。
“把东西给他。”唐月绯叹了口气,幽幽的说。
“不行。”陆城一口回绝,“坛子已经控制了他的神智,你这么做等于放虎归山!”
从房间中走出的黑猫已经将正厅中的一切尽收眼底,它舔了舔爪子,双眼中的凶光暴露无遗。下一刻,只要主人一声令下,蛰伏已久的凶兽就会彻底显露出它的爪牙,毫无顾忌的扑上去咬断那个人的咽喉。
陆城的意思很简单,区区一个普通人而已,拿了把管制刀具又能如何?只要年兽还在,只要黑龙仍然在手,这间事务所里,就由不得他放肆!
但是唐月绯显然并没有打算领陆城的这个情,她只是自顾自的走进了房间,然后取出了那个床头柜中的封魔坛。
“拿着,然后请离开。”她把坛子推到了客人的面前。
何风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然后丢下刀子抱起封魔坛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门,那一眼中有不解,有惊喜,但更多的是感激,是释放。
“为什么?!”陆城看着唐月绯双眼,神色凝重。“为什么要给他?!这家伙已经疯了你看不出来么?你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疯子!”
“不给他怎么样?那已经不是人了你看不出来么?”唐月绯垂着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像是生死关头后的极尽疲惫,揉捏眉心的动作中透着深深倦怠,“不给他,你要我看着一宗命案在事务所内发生么?阻止他很容易,但是他刀已经带来了,这把刀的作用不是用来威慑我们,而是为了危急关头以死相挟。再这样下去我怕他的本体意识崩溃,到时候场面就不是你我二人可以控制的了。”
陆城也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剑。
“那现在怎么办,怕是很快,坛子中的厉鬼就会出来了吧?”他苦笑着,望向了同样一筹莫展的老板娘。
“不对,这件事里面有蹊跷。”唐月绯突然摇起了头,纷乱的思绪盘旋在她的脑中,像是突然的灵感乍现一样令她整个人一阵激灵。
“什么意思?”
“坛子对何风的呼唤你听见了么?”
“听见了,她叫他‘老公’,但是那又怎样?”陆城点头。
“坛子里面的不是秦雪怡。何风也对我们说了谎话。”唐月绯笃定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
“从一开始,何风就在对我们声称死去的秦雪怡是他的妻子,但是秦雪怡是死在什么时候?”唐月绯问。
“大一?大二?十年前总归是大学时期吧。”
“十年前的何风是20岁,而男性的法定结婚年龄是23,你觉得他和秦雪怡有可能结婚么?”
“你是说……!”陆城的声音突然哽咽了,这一串联想背后的惊悚让他不寒而栗!
“对,”唐月绯点头,眼神中带着的是同样的惊恐,“秦雪怡不可能和何风结婚,自然也不可能叫他‘老公’。同样,何风根本就没有什么已故的亡妻,这十年来他所谓的忠诚、孤寂,以及父母双双离去后的悲哀,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为什么!”陆城感觉自己的神经都已经绷大了,“他为什么要骗我们?”
“呵呵,”唐月绯复杂的笑了笑,“如你所见,我们的客人,其实是个精神极度不稳定的精神病人啊。”
“你的意思是其实这一切全都是他幻想出来的是么?”
“全部幻想不敢说,但是要说这段经历里面的一点幻想的成分都没有,我不信。”说着,唐月绯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你要干什么?”陆城问。
“我要确信一点。”一边等待着电脑开机,唐月绯一边取出了手机快速编写了一条短信并发送了出去。“那就是十年前,真的死过一个叫秦雪怡的人。”
这句话宛若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击垮了陆城仅有的心理防线。
唐月绯假设太过胆大,推理出来的结果也太过可怕。
原来是这样的么?原来根本就没有一个叫秦雪怡的人曾死于火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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