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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是混蛋!
刘泠原本想走小清新路线,却被沈宴拉入草丛中,被他强行不轨。也许她有欲拒还休的原因,但沈宴更像是故意的啊。第二天清晨,刘泠在冷冰冰、*的地毯上醒来时,面对空无一人的帐篷,捂着鼻子,不间断地打喷嚏。
外面清晨军队演练声,让她更加烦闷。
还有罗凡带着尴尬,在门外小声说,“公主,沈大人给你重新备了衣服,你跟我们一起……”
他话没有说完,门帘掀开,一个捂着鼻子的小兵闷着头走出来,吊着眼瞥了他一眼,寒气渗人。
“公主,沈大人……”
“……”刘泠推开挡路的人。
“公主……”
“……”刘泠再次推开挡路的人。
“……”
罗凡发现他搞不定公主,只能眼睁睁看公主继续穿着之前的小兵服饰,回到了先前的岗位上。无奈沈大人天未亮,就被将军请走,天亮后,更没时间处理公主的事了。所以,公主还是去炊事房,给他们做饭?
能尝到公主的手艺,罗凡很是胆战心惊。
于是一整天的时间,像是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就连中午开饭时,沈宴的饭菜,还如之前一样丰盛。将军们讨论军事,沈宴旁听,趁用饭之际,罗凡凑过去,将公主的不配合,跟沈大人咬着耳朵告知一番。
沈大人不动声色,看不出情绪,“知道了。”
而刘泠打了一天喷嚏,流了一天鼻涕。为防止感染,老姚掌厨心惊肉跳,都不敢让刘泠靠近大锅饭。别人的饭刘泠不管,沈宴的,她非要自己下手。其余时间,刘泠跟着队伍,默默在最后面,头昏沉沉的,风寒似乎更加严重了。
到晚上扎营时,躲在暖和的炊事房中,刘泠蹲在灶台旁,拿着一团纸堵住鼻子,喷嚏却还不住。
好冷啊。
这真是刘泠经历过最艰苦的时期了。以前出塞时,那里风也大,她也会生病,但起码有众侍女伺候她。任性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她的话。哪像现在,即使身体不舒服,军队也不会停下来,专门等她一天。
厚帘子被掀开,一股冷风灌入。身后有脚步声接近她,直到停在她身后。刘泠一个喷嚏打出,清鼻涕流出来,可是纸被她用光了,她捂着被擦得通红的鼻子,正手忙脚乱。身后人把她拉起来,一张帕子捂住了她的鼻子。她的头被迫抬高,被困在沈宴怀中,由青年给她擦干净鼻涕。
沈宴面上没有多余表情。
刘泠脸却红了下,她这样的大美人,却要沈宴给她擦鼻涕……沈宴心中得多嫌弃她啊。
他的力道不太大,没有弄疼刘泠。刘泠却始终木着脸,就算丢脸到如此地步,也垂着眼皮盯着脚,不理沈宴。
沈宴把帕子扔给她,刘泠自觉往旁边一退,又蹲了下去。沈宴站一旁看她反应,说,“还生气?”
刘泠轻轻点了下头,却既没看他,也没做声。
沈宴说,“抱歉。”
刘泠嗤一声。
沈宴走过她身边,刘泠听着上头叮叮咣咣的声音,她也没有去理会。火烧了起来,也慢慢有了香味。刘泠只沉着气,想沈宴什么时候走?过了许久,她额发被一只手往下压了压,沈宴修长的手端着一碗汤碗,到了她眼皮下。
刘泠抬起头,“离我远点,我现在讨厌你。”
“……”
沈宴眼眸清淡,低眼看她,平静地望着她。刘泠半天没动,他无奈轻笑。这里四野荒芜,气候干燥,刘泠很是厌烦这糟糕的环境。但是沈宴微微发笑的样子,仿若无垠的草地和冰川在眼前铺展开。这片开阔如天的世界,清凉的风从四处吹来,刘泠吸一口气,没有缘由,心就放轻松了。
刘泠心口跳一下,沈宴的脸真好看。他不笑时就好看,笑起来会发光。他一笑,她就喜欢,一点儿都不怪他。但是不怪了,还是希望能争取点福利。
沈宴将她拉起来,自己坐下,将刘泠置于自己怀中,喂她喝汤。他说,“给你熬的鸡汤,洒了姜片。挺香的。”
刘泠被他喂了一口,热流涌上喉咙,周身的寒气瞬间驱散。她鼻子闻了闻,说,“不香。鼻子堵了,闻不到。”
“……”沈宴手扶了一下额头,“拿着喝吧。”
刘泠抱过碗,小小舔了一口滚烫的鸡汤,问,“你只给我煮过汤吗?”
沈宴揉了揉她的头发,答非所问,“起来,跟我走。”
“不。”刘泠很坚持,“你不要以为我是这么好打发的人。”
“我给你补偿,也不要?”沈宴问。
刘泠迅速抬头看他,“什么样的补偿?可以任由我发挥的补偿吗?”
沈宴俯眼看她,多漂亮的一个姑娘吧,硬是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她千里相随,无怨无悔,还生了病。虽然很可笑,但也挺可怜的。沈宴觉得自己那颗铁石心肠,都不忍心逗她了。
沈宴怜悯道,“好吧,任由你发挥。”
刘泠高高兴兴地起身,跟沈宴回去。
有沈宴在这里,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妻子在炊事房那种地方混。军营这里哪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哪里都不安全。刘泠是没什么心理障碍的,丢到哪里都能适应。她能适应,沈宴却不可能给她机会适应。既然她来了,沈宴干脆把她带到身边。
左右锦衣卫这边,是他管的。目前来看,只要等这支队伍跟前线的人接头,锦衣卫就可以走了。表面来看,锦衣卫这趟任务,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可言。由此,锦衣卫一路,都轻松无比。刘泠偷偷藏入锦衣卫,日子也能比军营那边舒坦很多。
营中灯火通亮,沈宴只着中衣,坐在案前翻看文书,神情肃穆庄严。刘泠从屏风后转出来,长发发梢仍沾着水。她雪白秀气,穿在一身宽大的飞鱼服中,怎么看怎么别扭。
沈宴支着下巴看她,眸子闪了闪,“过来。”
刘泠走过去,一边低着头整理衣服,一边抬起袖子揪着腰带,给沈宴抱怨,“你的衣服太大了,我穿不上……你看这袖子多长,我还没穿靴子呢,那么大……沈大人,都是你的错!”
沈宴点头,“怪我居然是凡人,不能提前预料到你会来。”
“……”刘泠噗嗤笑,嗔怪地白他一眼,继续理着袖子,却忽然眼有灵光,有了想法,“我看小罗还是少年身量,没有长成男人,他的衣服我应该能穿吧?不如我找他去借一身?”
沈宴说,“去吧。大胆地照你心中所想去做。”
“……你为什么要加‘大胆’两个字?”刘泠咬了下唇,然后觉得不对劲,她咳嗽一声,“沈宴,你不是说要补偿我吗?你这态度不对吧?”
“所以我让你过来啊。”
刘泠却停在了半路上,盯着案前的青年许久,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再看了看沈宴的,忽有所感,往后退,“据说女人穿了男人的衣服,会让那个男人兽=性=大发。你不会要用这种方式补偿我吧?”
沈宴的脸僵了下,他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刘泠,淡声,“你要是如此饥渴,也是可以的。”
刘泠用淡定的脸色掩去脸上尴尬,向他走过去。到跟前,她被沈宴拉入怀中,那人拿了一条白巾,为她擦拭头发。刘泠这才知道他的意图。
为了刘泠的梳洗方便,杨晔等人把公主的物品都送了过来。此时桌案上就摆着一方铜镜。刘泠目光时不时落在镜子上,沈宴为她擦着头发,她看了半天,将沈宴的头拉下,与她一同靠近镜子。
刘泠道,“人家都说,做夫妻久了,两人会越长越像。沈大人你看,我们长得很像啊。”
“……”
刘泠拿手指戳一戳他,“怎么不说话?”
沈宴说,“说什么?说你眼瞎?”
刘泠深吸口气,恨恨道,“我想到怎么让你补偿我了。我就是想要这个夫妻相,沈大人你看着办吧。”
一刻钟后,沈宴和刘泠面对面,手中俱拿着笔,在对方脸上涂画。刘泠笑盈盈的,捧着沈宴的脸,小心地修改轮廓。要把一张英俊的脸,改成一张阴柔的脸,也需要功底啊。
看沈宴的脸在她手下一点点改变,刘泠忍不住笑。一边笑,一边一眼又一眼地飞沈宴。沈宴倒是自然,说由她玩,就是由她玩,半点没有不自然的样子。
相比起来,沈宴给她画的英朗些,就容易很多。
刘泠本以为自己水平会比较好,到底她是女的,每天都要对镜梳妆。事实上,却是沈宴改的比较快。
“沈大人,你作弊了吧?”刘泠不敢相信。
“易容也是我的必修课。”沈宴擦去眼下疤痕被刘泠涂的粉,刘泠抓住他不许他擦,不住说,“多好看!你别擦啊!”
“沈大人你不知道你多好看!你要是姑娘家……你就肯定不娶我了。”
刘泠的本意是指沈宴若是姑娘的话,肯定比她更好看。
沈宴不知是没领悟她的意思,还是刻意的。他说,“当然。我要是女的,我就娶我自己了。当然轮不到你。”
“……”刘泠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厉害,趴在他肩头,看着镜中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眼泪汪汪。她在他肩上捶了一下,翘唇,“我要是男的,我还只嫁我自己呢。更轮不到你!”
他们正说笑着,忽有锦衣卫风风火火闯进来,“沈大人,有密信……呃!”因太急,有些忘了公主的到来,连门都没敲。
沈宴和刘泠一同看去。
罗凡却已经尴尬得找不到东西南北,以一种古怪的神情,道了歉,将密信往桌上远远一抛,就出去了。他神情不能不奇怪:沈大人和公主的脸……天啊,公主的有病,已经传染给沈大人吗?
等罗凡一出去,刘泠就笑得停不住,“沈大人,你在你下属那里丢脸了!”
沈宴没理她的兴奋点,拆开桶状物取了信,看后焚烧,倒没有表现出多大的不同来。显然密信中的内容在他可控范围内,并不急。
屋中一时静下来。
刘泠下巴磕在沈宴肩上,忽然沉静道,“其实如果有下辈子,就算有男版的我,我还是要嫁你。我最喜欢你了。”
“万一我是头猪呢?”
“那也嫁。”刘泠斩钉截铁表决心。
沈宴笑一下,反手将她从后搂入怀,“睡吧。”
刘泠本就病着,沈宴一说,她就困顿地在他怀中闭了眼。
之后几天,刘泠的病慢慢好了起来。锦衣卫这边,确实比军营那边舒服些。且众锦衣卫都知道公主的身份,有意无意地照顾她。一路下来,军队那边竟是真没发现刘泠女儿身的身份。多日下来,刘泠渐渐习惯这边的军营生活。但她刚习惯,到了一个关口,沈宴就跟她说,两支军队已经汇合,粮草安全送到,锦衣卫不用留在这边了。
这时候,离过年,已经没几天了。
刘泠说,“那等过完年再走?”
沈宴随她意。
两支军队汇合的当晚,为感谢锦衣卫对粮草和军队的护送,为和锦衣卫处好关系,开了个小小宴席,邀请锦衣卫一行人入内。军队还没有走,已经瞒了一路,刘泠也不想最后关头暴露,就干脆继续穿着沈宴衣服改小后的飞鱼服,与一众锦衣卫坐在一起,吃吃喝喝,把宴席混完。
宴席却让她大开眼界。
之前都从没见过的军ji,这会儿浓妆艳抹,衣衫单薄,在众人围着的中间场所,扭着腰跳舞。
这些姑娘都是罪人之女,或本身犯了什么错,来此受难,本身也极为可怜。
刘泠只是眼皮跳了跳,也没有表示别的。她盯着沈宴的侧脸看:沈大人神情平静,一边喝酒一边欣赏歌舞。
那位才刚见面的将军看姑娘跳得妩媚动人,一旁的沈大人沈宴自始至终表情没多变化,他大声道,“没有眼色吗?快去陪陪沈大人!哈哈,你们不知道,沈大人是京中锦衣卫头领,要是入了他的府,你们身上的罪,说不定就消了哈哈!”
好几个姿色出众的姑娘眼睛发亮,边跳着舞,边往锦衣卫这边凑过来。
知道内情的将军脸如猪肝,一个劲地咳嗽、使眼色:沈大人的正妻就坐在沈大人身旁啊!你还让美人过去……
刘泠的脸色这下是真的难看了:人都全围过来了……
“沈大人,奴家伺候您喝酒……”一位娇滴滴的美人跪了下来。
她手中的杯子,被旁边人一把抢过,一饮而尽。美人瞪着眼,见那位年少锦衣卫转头跟沈宴说,“口渴,用了你的酒杯,沈大人不介意吧?”
沈宴看脸色僵冷的妻子一眼,“不介意。”
刘泠脸色好看了些。
那个美人却不依了,“沈大人,那奴家给你夹菜……”
这次不用刘泠出手,沈宴伸臂挡了下,道,“不用了。”
“哎哪里不用,沈大人不用客气……”那位将军还在瞎客气,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那些走向沈宴的姑娘身子像是有一道劲在往外推,根本没走入沈宴的五步以内。
知情的将军总算有了发言的机会,“沈大人家有娇妻,跟咱们不一样,老徐你就不要开玩笑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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