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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修儿心说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 ◎
本来他经历了昨日那番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确实老实了半日。再怎么不喜东山先生,可毕竟是身边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一日之内从世上消亡了,这对他尚不算成熟的心理上,不得不说是一个打击。
前番在寿宴上那表现也让他每一想起就懊恨不已。其实他心中早不想着之前和潘彩儿的那点龌龊了,和昨日的惊心动魄比起来,那些恩怨就好似窗上的水雾,水一泼就不见了。
而这水,就是昨日寿宴之事。
他被修老太爷叫到书房狠狠地责骂一顿,又追问事件起因,得知竟是为了逞一时之气而向人的饮食里放枳实,更是气得老太爷吹胡瞪眼,令他去家里祠堂罚跪三日,只许饮水不许吃饭。
胖修儿连往日里老安人的支持也没得到,后者深觉此子再不严加管束,日后恐惹出泼天祸端来。一面万幸遇到潘彩儿逢凶化吉,一面对修老太爷的体罚点赞。
胖修儿凄冷地跪在祠堂蒲团之上,开始也真正存了忏悔反省之心,但不知怎的,总是想起来昨日的一幕幕。那个叫“潘菜”的小女娃,临危不惧,镇定自若,任那歹人狡猾如狐,万般诡辩,终让她一步步揪出了对方的狐狸尾巴。
他不禁想起来对方在自己耳边低语之时那番镇定自信。自己那时也没了主意,只顾照她的吩咐做,伪造了那“附子”的毒药包其实心里万分忐忑,万一那冯大田不上当又如何,万一他要亲自验看这假药又如何?好在潘彩儿也嘱咐了自己去和**方大夫串词,也不知怎的,她就笃定张大夫肯陪着演这出戏?听说**方大夫和乔其善是冤家对头,而乔其善正是其膳堂的东家!
然而事情一步步都在那小丫头的算计之内,他记起最后小女娃眉眼含笑,柔荑轻击,那般别样神采,令人心驰!
他心中不肯承认有这般希冀:若来日自己也能如那一刻,令满堂宾客侧目,令师长亲朋激赏,如珍珠般散夺目之光彩,该有多好!
想着这些,便一刻也静不住。 七川和八峰都被祖母罚银半年,并派去清洗马厩。家里下人也没有多余的人特地看管他-------主要是没人觉得他有胆违背老太爷的命令。
胖修儿却不想那么多。他只想着去其膳堂,那小丫头有些邪门,他偏要去看个究竟。
就在踏进其膳堂之前一刻,他还打算略和颜悦色些,彼此也算不打不相识。
可看到那丫头之时,脸上却摆出如往日称霸京城街头的纨绔惫懒样,说到底,自己还是拉不下脸来对这小女娃好声好气。
而今他僵立当场,潘彩儿不理睬他,周围的食客聊得浑然忘我,他怎个说?走还是留?
恰恰此时,解围之人如久旱甘露于门外而入,却是小霞,手里各拎着一盏半米高的红色宫灯,兴冲冲走进来,不想他如此瘦小的身躯里,竟有一把好气力。
胖修儿眨眨眼,迎上前,“这是我家的灯笼,怎被你拿来了?”
得,开口又是得罪人的话。
潘彩儿仰天翻了个白眼。
小霞不满道,“修少爷,这是今儿早你府上孙妈妈给送过来的,可不是我们拿来的!”
若是往日胖修儿遇到这种店小二,早一脚蹬了过去。此时也只是略讪然地去瞧那两盏走马灯。
小霞便对着潘彩儿道,“姑娘,咱们此时便挂上么,挂哪里好?”
潘彩儿说,当然两盏都挂外头,灯笼么,越夜越美丽。
小霞就取了杌凳,踩着要亲自挂。可惜他身材不够,于门框之上有段距离。挂得低了也不好看。
“还是叫我家少爷来吧。”
潘彩儿心说,乔其善那个大懒蛋,能指使得动就怪了。
她瞅瞅杵在那里的胖子,肉是不少,可个头却也不矮。
“你来帮把手。”她看着胖修儿,用下巴示意小霞那里。
“什么?!”胖修儿瞪圆了眼睛,叫本少爷做这种低贱之事?!
“怎么,不乐意啊,早就知道你是这种人,忘恩负义!”
“你胡说,谁忘恩负义,哪个于我有恩?!”
“就是本姑娘我啊,当时在场的可有不少看客呐,要不要我一个个去问问,看他们是否认为我对你有恩?或者,”潘彩儿不怀好意地看看门内那些食客,“我把此事说出来给大家评评理?”
胖修儿明知自己的事迹是捂不住的,可也不欲被更多人知道啊。
胖子无奈地换下小霞,别说他的力气真是不大,灯笼举着都不如小霞稳。好不容易将左右两只灯笼挂好,胳膊都酸软了。
挂好了他才有功夫细瞧,便现那个曾爬来爬去的胖货就是自己方才挂上去的那盏!
他总觉得潘彩儿有影射之嫌,却又怕其不是此意,贸然反对却引得对方注意到他与它两者之间的共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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