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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枫骑着电动车,在下班高峰期的车流里穿梭了一个小时,终于赶到了帝豪酒店。看着金碧辉煌的装修,高枫就觉得后脖子凉飕飕的,总感觉门口的黑漆龙头牌匾的样子像是开封府包大人的龙头铡,进门肯定少不了挨宰。抱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的决心,高枫昂首阔步走了进去,门口两队身高一米七以上旗袍开叉快到胸口的迎宾小姐齐声“欢迎光临”险些吓了他一跳。
进到里面,一个大眼睛瓜子脸的迎宾小姐把高枫领到了前台。马瘦毛长人穷志短,高枫从小就没过过有钱人的日子,听到前台小姐报价包桌最低标准一千三百八的时候,好悬没当场腿一软就趴下。
一千三百八一桌,七桌就是九千七百一十六,高枫卖曲谱的一万块就这么轻飘飘的长翅膀飞跑了!
老妈辛苦了半辈子,节衣缩食供高枫上了大学,难得让她风光一次。高枫拿出储蓄卡,咬咬牙准备交定金,却被告知后天已经被订满了。
想花钱都不给机会?高枫的郁闷无法用语言表达,正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半秃顶的矮胖子热情的把高枫请了回来,说是二楼还有一个小厅,正好可以摆下七桌。
高枫掏出储蓄卡要交定金,矮胖子坚决不肯收,高枫总觉得不交定金心里没底,万一到时候他们变卦,而客人都已经到了门口,这人可就丢大了。见高枫坚决要交,矮胖子千恩万谢的接过来,一边安排服务员倒茶,然后一溜小跑亲自替高枫跑到前台刷卡。茶肯定是好茶,很香很醇,只不过高枫对茶道没什么研究,又实在是有些口渴,一口气喝了两大杯,牛饮而已。
交完定金,高枫转身离开,矮胖子殷勤的把他送到门口,两队迎宾小姐也都出了门,一起鞠躬送行,齐刷刷的九十度弯腰,矮胖子更是目送着他骑着电动车远走,久久不肯离去。高枫不得不感叹,帝豪酒店就是高级,就算是宰人也送你一个舒服的死法。
回到家里没多一会儿,老妈和老爸一起从文具店回来。果然不出高跃进所料,老妈的那个同学一阵的臭显摆,尤其是夸自己儿子的时候,还不忘踩高枫两脚。气的董晚晴晚饭都没吃下去,直埋怨自己太实诚,何必告诉她,高枫在古玩店打工,一个月只拿两千块!
高枫倒也不在意,毕竟自己已经二十四岁了,早已过了听见“别人家的孩子”就头大如斗的年龄。此时,高枫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操心,那就如何能在三天内弄到三万块,把那串羊脂玉手环赎回来。
“好歹也是老同学了,想不到她说话那么气人,她怎么吹是她自己的事儿,她吹她老公怎么怎么有钱,儿子怎么这么有本事,找个女朋友还是跨国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她随便吹,就算她儿子娶了外国公主当了驸马我也不生气,可她别糟践人啊!她听说咱小枫是洛水商学院毕业的,还假惺惺的说她儿子和咱小枫是校友,说要提拔咱小枫一下,让小枫给她儿子当马仔拎包我呸,咱小枫是给人拎包当狗腿子的人吗?我就不信,咱小枫没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董晚晴在一旁愤愤不平的道。
高跃进一脸苦笑的安慰:“早就告诉过你让你别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张破嘴不值钱,幸好今天小枫没跟你一起去,要不然他那爆脾气上来,看你怎么收场。”
听见高跃进提起儿子的脾气,董晚晴也有些心有余悸,这个儿子看起来老实巴交,但是火气上来的时候,那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高枫长的斯斯文文,看起来不像是招灾惹祸的人,但是这种老实孩子一旦犯起浑来,比混蛋孩子恐怖的多。
高枫上初二那年发生的一件事儿,至今董晚晴、高跃进夫妇想起还不寒而栗??
一家三口没滋没味的吃着晚饭,吃完饭高枫在厨房洗刷碗筷,就看见老爸手里拿着一张绿色的钞票走了过来。仔细一看,是一张早已退出流通市场的百元面额的外汇券。
“小枫,昨天收拾屋子找出了一张外汇券,你明天去问问,看看还能不能兑换。当年没舍得花,可惜了!”高跃进塞给高枫一张外汇券,然后冲着董晚晴道:“老太婆,别生气了,早点睡吧。”
从父亲手里接过外汇券,高枫就回到自己房间开始研究手表和印盒的秘密,却没有一点头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晓得折腾了多久,才终于被浓浓睡意打败,随手将那张外汇券放在枕边,打了几个哈欠就沉沉的睡去。
窗外,一股清风吹来,淡绿色的外汇券轻轻的飘到一旁,覆盖在那块仿古的军用机械表上。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射到床头,突然,手表的指针飞速的逆时针旋转,上面的数字飞快的跳动起来,片刻之后戛然而止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一九八零年九月二十五日
高枫感觉眼前一阵恍惚,使劲揉揉眼睛,眼前的景象令他心惊肉跳,同时还有一丝莫名的兴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狭窄的老街,红砖墙上涂写着硕大的“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标语,街上的人们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高枫。
高枫觉得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街道似乎还有些印象,但是行人要么是穿着蓝色的中山装,要么是草绿色的军便服。男人的发型几乎是清一色的三七分头,而且都是从左向右分。
“今天水产公司有带鱼啊!”
不晓得是谁喊了一嗓子,围观高枫的人立刻失去了兴趣,水产公司门口几乎是瞬间就排起了长龙,队伍比春运买火车票还要壮观。
这一声喊叫,令高枫感觉很奇怪,声音仿佛是远山的回响,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
围观人群散去,只剩下一大群拖着鼻涕的小孩子哄笑着围绕在高枫身边,那种表情和在动物园看猴子没什么两样。
高枫仔细的辨认着这里的环境,突然一下愣住了,街边的门牌号上显示,这里是洛水城的春风镇。
春风镇?这不就是自己家的地址嘛!
难道,自己又进入了梦境,来到另外的时空?这到底是哪一年?
高枫低头看手腕,发现手表不见了,他记得上次梦见自己给产妇交押金的时候,自己手腕上也没有手表。
难道,只要自己进入梦境,手表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吗?而且耳边听到的声音,都会变得空灵飘渺,如同远山的回响。
“滚,滚,没听见大喇叭里的通知啊,不许围观外宾!”一个年轻人笑骂着将小孩们驱散,径直向高枫走了过来。
这个人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留着乱蓬蓬的长发,穿一条印花格子的大喇叭裤,裤脚起码有一尺多宽,上身穿一件白色暗花的的确良衬衣,敞着怀没有系扣子,只是用两边衣角在腰间打了个结。
鸡窝头喇叭裤,这个人的穿着打扮,和周围那些蓝色蚂蚁般的人群,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高高的鼻梁、微微凸出的颧骨,粗眉毛厚嘴唇,此人的相貌高枫极为熟悉他的名字,高枫几乎脱口而出。
这不就是老爸高跃进嘛!
高枫在家里的老照片里,曾经见过爸爸年轻时候的样子,只在旧画报上见过的八十年代不良少年造型,实在是有些重口味。
强忍和老爸相认的冲动,高枫怯生生的问道:“请问一下,现在是哪一年?”
高跃进先是一愣,过了片刻一拍脑门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台岛同胞啊!我听说,你们那里用的还是********的纪年,和咱们的公历不一样,你们那里现在是民国多少年来着?”
高枫不得不承认,老爸也太自作聪明了,居然能把自己当做台岛人!
也难怪高跃进会误会,在一群蓝色蚂蚁中,高枫的牛仔裤和太阳镜,实在是显得过于突兀。
“我问的就是公历。”高枫苦笑道。
“公历啊!今年是一九八零年的九月二十五日。”
高枫不禁苦笑,自己是一九**年出生的,一九八零年,自己原本应该还是液体呢!
他背过身,咬了自己手臂一口疼,真疼!
高枫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极为古怪的念头,在二零一三年的时候,自己以为这是梦境,而在这个时空,却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手臂上清晰的齿痕和钻心的疼痛提醒他,这是个梦,但又绝不仅仅只是一场梦!
高跃进望望四周无人靠近,偷偷将高枫拉倒胡同口,谄媚的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大前门,抽一支!”
这可是自己的老爸啊,怎么能让他给自己敬烟?再说了,老爸这副贼忒兮兮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眼啊!
高枫急忙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我的,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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