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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边,淳庆帝正在对玉璧表达他的赞美,然后对萧庆之要带她去江南表达他的不舍,当然淳庆帝的不舍表达得很含蓄,只是说:“朕还能上哪去寻你这么一个丫头,茶沏得好,事办得不错,御茶房也管理得当。诶,想来,朕当初不该将你赐给子云啊!”
臣子抢了皇帝的精神口粮,淳庆帝对此悔不当初,只能怪他当时太不深思熟虑。
因为玉璧明天开始就得准备,去江南的事定在四月十五,就剩下七天,就算淳庆帝想留也留不住了。多留几天少留几天对淳庆帝来说,没什么太大区别,一想到这个茶沏得好的小丫头要去江南而且一去就是几年,淳庆帝就觉得肉疼。
“陛下,不过几年罢了,江南山灵水秀,说不得深山深水之间有好茶,待婢子觅得了,一定快马加鞭送到陛下御前品饮。”玉璧说罢又给淳庆帝满上一杯茶汤,面上表现得有些许不舍,但心里无比欢快,总算可以离开皇宫这个大坑了。
“唉,丫头,你才十几岁,有很多个几年可以过去,朕却不同了,朕今年四十了,还有多少个几年呢!”因为精神口粮要一去千里了,淳庆帝的伤感是可以理解的。
陪淳庆帝唏嘘了一番年龄与岁月的问题后,玉璧收拾收拾到御茶房跟众人一一道再会,淳庆帝没下她在御茶房的职,只让陈福安陈公公继续兼着差,等她回京城御茶房还是她的事儿。出宫前,淳庆帝还让苏德盛苏大公公给玉璧带来圣旨,圣旨的内容很漂亮,一品诰命夫人。
要知道,萧庆之才是个五品。夫人居然是个一品诰命,这圣旨没明发,大概的意思玉璧明白:“陛下是让我拿回去给庆之看了,然后妥妥当当地收起来是吧。”
老神在在地点点头,苏德盛道:“丫头。这些日子算没在陛下跟前白待。这是陛下许给晋城侯的前程,让晋城侯安心去江南当差。回来该有的就都有了。”
“是,苏公公,我明白。”
回府把圣旨收在箱底。玉璧哼着小调想着快中午了。到门下省衙门外的茶馆里等萧庆之去,中午一块吃饭顺便再说一说淳庆帝下的这份圣旨。
没料到,她路过门下省衙门外时,居然看到了文若青。文若青正在跟衙门外的小吏说着什么。她想了想,然后心明眼亮。敢情是来找萧庆之的,不是她不吃味,实在是文若青跟薛甘霖一比,就像萤火虫比明月,压根不在一个档次上。
薛甘霖的味她都没吃,何必去吃文若青的,她没这闲工夫。
“芍药,你去递个信儿,就说我在流云馆等他吃午饭。”玉璧才不学文若青,这会儿萧庆之在公房里,等闲的事都请不到假,何况去打扰公务,递个信儿去就行了。
衙门口上,文若青领着木棉站在那儿,芍药笑吟吟地过来,也不去管文若青和木棉,只向门口的小吏招招手,道:“这位大哥,我家夫人差我给侯爷送个信儿,请侯爷午时放班到流云馆来,夫人在楼上候着侯爷。”
“诶,得勒,芍药姑娘只管放心,我这就去与晋城侯送信儿。”虽说在公房里官员之间互称时不唤爵位,但下边的人还是惯于称呼爵位的。虽然芍药和玉璧来得少,但见过几面后,门房就上了心,这样的贵人自然得记着,万一疏忽了就不好看了不是。
“多谢这位大哥。”芍药说完从袖口里掏出二钱银子,行云流水地递过去,一点痕迹也不带。
小吏得了“茶钱”更是欢喜地往里边去报信儿,芍药得到回信后转身便要走,不想文若青却叫住了她:“你是大表嫂身边侍候的丫头吗?”
“回表小姐,是。”文若青最近老到院里打探消息,芍药要是还没看出来她的心思,就白在宅院里待这么些年月。所以,芍药对文若青很不齿,明明侯爷没这心思,却偏偏贴得上来,真没脸没皮。
“大表嫂现在在这里吗,正好,我正有话想与大表嫂说一说呢,你带我去见大表嫂吧。”文若青自信,她比陈玉璧好了不知多少倍。
“对不住表小姐,夫人此刻有客在,只怕抽不出空来与表小姐谈话。”芍药倒没说谎,顾白池也在流云馆,两人碰上了面,顾白池就和玉璧坐到一块去了。
又是有客在,她陈玉璧一天到晚有客,难道是个接客的吗?文若青大感不快,哼哼地走,非要芍药领她去见玉璧不可。芍药冷睨她一眼,心想:“你要找死,难道我还拦着不让你死不成。”
带文若青到流云馆雅间外,芍药在帘外轻声道:“夫人,信儿已送到,侯爷回信说放班了便过来。”
“我子云哥哥这般无趣的人,如今倒被小嫂嫂调养出几分趣味来,小嫂嫂好生能干。但愿我嫁的夫君也能如子云哥哥这般,愿陪着我耍这些趣味才好。”顾白池到了年龄,宫里有意给她找婆家,提了几个人选,今天她出来也是为了先去看看对方的人品。
“你说的那几位我也都见过一两面,都是一等一的人品样貌,父母总为子女计,若不是最好的,怎么会让你下嫁。”玉璧感慨着,一过十四就嫁人,都还是人事不知的小姑娘呢,她却忘了自己也是这么个年纪出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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