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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说:“你把状纸递上来。”
苏老大将状纸呈上。
县令接过状纸,说:“你把事情的经过讲一遍。”
苏老大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着重说了当天苏老三去了韩江柳的客房里,然后莫名其妙地身体无法动弹,接下来被淮中扛到了走廊长椅上,过了一段时间,又发现苏老三离奇死在悦来客栈后面的地窖里。
苏老三讲完,向上磕了个头,说:“大人,你是青天大老爷,我那三弟,十有八九,就是被这几个人害死的。”
县令阴沉着脸,问道:“被告,你们有何话说?”
淮中说:“你胡说八道,你那三弟进到我们房间,想要对这位镜姑娘无礼,多亏了我的兄弟将他制服,然后我把他放到走廊长椅上也是事实,但是后来的事情,我们全然不知。至于苏老三怎么死的,还有找更加充分的证据才能断定出凶手。”
县令再次把惊堂木一拍,说道:“嘟,人是苦虫,不打不行;人是木雕,不打不招,来人,动刑!”
几个捕快七手八脚,便欲将韩江柳等几人拖倒,打板子。
韩江柳等几人站稳不动。
周康说:“你这个县官讲不讲道理,没问明白就打,你开玩笑呢吗?”
县令说:“还敢咆哮公堂?来呀,先打这个瘦高个子!”
两个衙役过来,就想直接按倒周康,使之俯伏在地,他们哪里知道,周康等人的武功,比凡间俗夫高了不知道有多少,两个人想把他按倒简直是痴人说梦。
又上来两个人,一共四个人齐按,也还是不行。
周康说:“有点给脸不要脸了啊,再这么下去,我要还手了啊?”
四个衙役看了看屹立不倒的周康,又看了看县令。
县令扶了扶头上的幞头官帽,定了定神,心想:“这几个家伙确实不容易对付。”于是决定认真行事。
县令咳嗽了一声,说:“你们先暂且住手。”
几个衙役重新退到两边。
县令说:“那瘦高个子,你姓字名谁,哪里人氏?”
“我姓周,我叫周康,枫叶村人氏,怎么了?”
县令问:“那个壮汉,你姓字名谁,哪里人氏?”
“我姓淮,我叫淮中,东京汴梁人。”
县令问:“那个女子,你姓字名谁,又家住哪里?”
“我叫镜小仙。”
“天底下哪有姓镜的?可见你是胡说八道,你们这些人都是胡说八道。”县令以为自己抓住了把柄,因此脸上现出得意之色。
韩江柳说道;“大人,世界上确实有镜姓,在残唐五代的时候,就有一个优伶,名叫镜新磨,在唐庄宗手下做事。”
县令没想到韩江柳学识渊博,指出了他话里的漏洞,韩江柳又侃侃而谈,说道:“再说,就算世界上没有姓镜的,而这姑娘偏偏姓了镜,那和我们是否杀了人有关系吗?断案要凭证据,推理要讲线索,可见你确实是个糊涂官!”
县令又一次把惊堂木拍得山响,喝道:“大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到我这县里来闹事?”
韩江柳说:“区区在下,姓韩,名叫韩江柳。”
“韩江柳——”县令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听着很耳熟,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坐在县令下首的师爷递过身子去,悄悄对县令说道:“大人,你再问问他家住哪里,父亲是谁?”
县令依言,问:“那你家住哪里,父亲是谁?”
韩江柳说:“在下家居东京,父讳上忠下彦。”
县令侧过脸去悄悄问师爷:“这个韩忠彦也听着耳熟。”
师爷翘起两撇小胡子,说:“倒是和当朝宰相同名。”
“啊!”县令不禁惊呼一声,这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自己审问当朝宰相的公子,如果让韩忠彦知道了,自己恐怕官位不保。
怎么办?怎么办?
县令心里敲开了鼓,底下众人只见到高高在上的县太爷怔忡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爷轻轻推了推县令,说:“大人,大人。”
县令这才缓过神来。
师爷说:“不如暂且退堂。”
“好,好,”县令下令,“人犯暂且收押,退堂。”
底下衙役捕快不明所以,衙役头儿问道:“大人,请问都收押谁?”
县令想了想,说:“全都关起来,包括原告苏老大,也不许走!”
“是!”
苏老大大声呼喝:“冤枉,大人,我是无辜的!”
当此这际,县令哪有闲心管他是不是无辜,只是一味地担心自己的纱帽不保。
县令退堂,转入后堂,师爷随之进去。
而韩江柳等人则统统被关押到了县城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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