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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郡”的墨兰赶在春季兰花大赛报名截止的前一天递交了参赛申请。申请表附带两张照片,照片上的“月落乌啼霜满天”叶色苍翠,叶尖微带黑色,茎叶修长婀娜,风韵别致。挺拔的花茎上点缀着墨色的花蕾,其中两朵花蕾已经微微绽开。虽然只露出一片纤秀的花瓣,然而那种睥睨天下的华贵绰约之态却已尽显无疑。
照片是林权拍的,之前重岩都不知道他还是一名业余的摄影爱好者。虽然他自称最好的成绩就是在摄影比赛中拿到过一次鼓励奖,但是连重岩这个亲眼看着墨兰一点点长大的人拿着照片的时候都爱不释手,足以证明他的水平还是不错的。
当然,更别说那些兰花爱好者了。接下来的两天,“三十六郡”的客服电话几乎被打爆了,每个人都揪着客服反复确认,参赛的墨兰到底是不是真的?面对这样疯狂而又一致的提问,客服只能无奈的一遍遍重复,“是的,先生,是的,大赛全程透明操作,无法做假。到时候您就能亲眼看到了。”
最高兴的人当然还是林培,墨兰在他的心目中就像他的孩子一样,如今这个孩子终于有了站在人前的机会,他这个当爹的怎么能不高兴呢?报名当天,他把重岩、秦东岳都叫来城南的别墅,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筵席,还开了几瓶红酒,庆祝他的墨兰在经历了漫长的孕育期后,终于得见天日。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几个小时之后,后村,“三十六郡”花卉基-地。
陈家英牵着两条大狼狗沿着大棚之间的田埂进行值夜班的例行巡逻。星月正好,又是平时走熟的路线,他连手电都没开。陪他一起巡逻的欢欢乐乐是两条退役军犬,聪明稳重,带着它们出来比带着两个人还要得心应手。
陈家英一边走,一边轻声哼着歌。
他是两个月之前经人介绍来这里工作的。他老家在河北农村,高中毕业当了几年兵,复员后一直在家务农。后来村里有人在京城做起了建材生意,生意做大了人手不够,觉得陈家英为人本分,就把他一起带过来帮忙。谁知道干了不到两年,老板两口子卷着包袱跑了,还欠着员工们两个月的工资没结。陈家英平时发了工资都会寄回老家,给自己留的生活费并不多。合心意的工作不好找,他干了半个月的快递,因为路不熟,跑件慢又被辞退了。要不是以前一起当过兵的战友推荐他到林权这里来试试,他连一日三餐都快要吃不上了。
进了“三十六郡”之后,虽然一直被安排在后村工作,但他原本就是农家子弟,照顾花草对他来说那就是小意思。值班巡夜,对他一个膀大腰圆的退伍兵来说也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这里的工资福利很好,同事之间的关系也都非常融洽。比起不是雾霾就是烟尘的都市,他更喜欢留在这里工作。
欢欢和乐乐跑到前面的大棚门口转了一圈又跑了回来,围着陈家英的腿绕了一圈,突然间冲着宿舍的方向汪汪汪叫了起来。
陈家英心里无端地揪紧了一下。
欢欢和乐乐狂叫两声,回过头冲着陈家英焦虑地狂甩尾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在催促他。
陈家英拿出对讲机按住值班室的频道问道:“老吴?你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老吴是与他同组的另外一个员工,今晚轮到他们俩值夜班。陈家英年轻,身体又比老吴好,所以一直是老吴留在值班室,他带着欢欢乐乐在外面巡逻。
对讲机沙沙响了两声,老吴的声音低低回道:“md,真有不开眼的崽子摸进来了。英子,你把欢欢乐乐按住,别让它们过来,这看着有不少人呢,都带着家伙。行了,我先不说了,装醉酒去了。”
陈家英连忙示意欢欢乐乐闭嘴,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些话他还是感到有些紧张。收起对讲机,陈家英摸出了挂在腰上的电棍,做了个手势示意欢欢乐乐跟在他身后,一起在矮坡后面躲了起来。这里离值班室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是因为有斜坡挡着,坡上茂密干燥的灌木在夜色里便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片刻之后,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从远处渐渐逼近,一个粗犷的男声扯着嗓子喊道:“都他妈给老子在屋里呆着!老子有枪!谁敢出来挑事儿老子就崩了谁!”
借着微弱的天光,陈家英看见几道凌乱的光柱在前方晃来晃去,人影憧憧,还有人拿着木棍之类的东西砰砰砸着宿舍的门,警告里面的人不许出来。紧接着,值班室旁边传来一阵金属摩擦的哗啦啦的声音,这是挂在实验区门口的链锁被人从栏杆上抽出来时发出的声音。铁栅门被拉开,在夜色里发出一声清晰的吱嘎声。
陈家英按住了欢欢乐乐的脖子,两条大狗躁动不安,却十分听话的在他身边趴了下来。
实验室的灯光亮了起来,不多时,这些闯进实验区的人又退了出来。离得有点儿远,陈家英看不清楚他们有没有拿着什么东西,心里还是有点儿着急的。但是林权事先有过交代,陈家英就算觉得憋气也不敢自作主张地违背他的命令。林权和秦东岳退伍之前的军衔都比他高,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士兵,但服从命令的习惯却根深蒂固的保留了下来。
这些人的动作非常快,不到十分钟就全部撤了出来。其中一个还示威似的砸了值班室的玻璃窗,玻璃碎裂时稀里哗啦的声音在夜色里传出很远。
欢欢乐乐低声呜咽起来,陈家英在它们背上安抚地摸了两把。直到远处传来渐行渐远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陈家英才从田埂里爬出来。
对讲机沙拉沙拉响了两声,老吴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英子?在不?听到回答。”
陈家英舒了口气,忙问他,“刚才怎么了?你没事儿吧?”
“没事,”老吴说:“我装喝醉,对讲机关了。他们就派了个人看着我,没把我怎么样。”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这帮龟儿子,”老吴骂道:“实验室的门给撬了!”
“人呢?”
“人没事儿,”老吴说:“都交代过,猫在宿舍里都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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