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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上一章末尾几段的“山匪”皆改为“江匪”,是我的描述不当,已经在前面修正了哈。)
对峙的状态彻底瓦解,两方人群霎时搅作在一起,撕力拼杀。
这群江匪根本没把船上的人放在眼里,目标只在货物。护卫冲上去拦,刀刃相见,手腕一转,便是血花四溅。江匪们本不想伤人命,但眼见这群人死命护着这批货,劲儿便上来了,横举大刀,不由分说便要硬闯。
青灰的天光下,只见长刃舞动,散出慑人的凶光。伴随而来的,便是四溅的血花。
江匪分成两批,一批挡住运船上抗争的人,另一批负责搬运货物。护卫的人数不多,没一会儿便寡不敌众,落了下乘。眼见着瓷器就要被搬走,船上的人心一横,一窝蜂涌上去便要争抢,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忽而一阵喝声传来,似有一阵风,歇着凛凛寒气而至。沈瓷觉得这喝声的来源不像是船上的人,转过头去看,但见一白衣男子,眉宇傲气,凤眼细长,站在一条制作精良的小船前段,双手负立,风流自成,是个不可多得的俊美男子。就在男子身后,十名戎装军人整齐站立,正朝沈瓷所在的运船行来。
离船舷还有三四米距离时,只见最前方那男子足尖一点,直接飞身上船。他身后的军人亦是气势昂扬,丝毫不拖泥带水,朝那群江匪直奔而去。
这些人,竟是为了救援他们而来!
寥寥十人,虽然不多,但看得出训练有素,招招式式都在点上,尤其领头的白衣男子,疾步挥剑,不多时,情势便发生了逆转。
江匪节节败退,渐居不利,已搬到船舷的瓷器被生生阻拦下来,顿生歹意。先前他们便被这群工人死命不放货物的行为激怒,如今眼睁睁看着将要失败,索性举起了手中木箱,用力将瓷器抛入涛涛江水之中。
一个人带了头,剩下的江匪也争相效仿,就算不靠近船舷,也在原地狠狠地摔下装瓷的木箱。沈瓷看着江匪们近乎疯狂的行为,耳膜被那阵阵瓷器的声音刺激得发聩,禁不住要冲上前去拦。
她没有注意到,在一片混乱之中,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江匪,已是砍上了瘾,高举着刀,正欲往她的背上刺下去。沈瓷还在往前走,那江匪已小跑加速,离她越来越近。突然间,耳畔似有一阵风呼啸而过,伴随着一道迅捷的白影,掠到了她的身后,一把卡住那江匪的手腕,同时往边侧一扭,刀的方向便歪了。
只是这江匪之前小跑的速度太快,惯性也太大,刀刃歪斜的程度,还不足以避开沈瓷。锋利的刀刃从她的背部斜划过去,响起了血肉连同布帛一起被撕裂的声音。未及要害,却是疼痛非常。
她如同一块没有挂好的绸布,软软地跌了下去,白衣男子一把扶住她的身体。眼看船上战况已定,便不再插手,随意将衣袖撕下一块,熟练地给她包扎了两圈。
沈瓷受了刀伤,已是晕了过去。江匪一个个被绑了起来,强行跪在地上,眼里还狠狠地,咬牙切齿。
白衣男子看着这群江匪的眼神,嘴角勾起轻蔑一笑。他将沈瓷交给旁侧的军人,慢悠悠踱到江匪头子面前,看也没看他,问道:“知道你们今天为什么被逮住不?”
江匪头子哼了一声,没说话。
白衣男子瞄了他一眼,道:“抢货也不看看地方,此处已临近京城,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动手,你们早被盯上了,就等瓮中捉鳖。”
江匪头子闻言,脸色顿时煞白,惹上宫里的人,这可不是小事情。方才寥寥十人,就已让他们溃退,分明都是练过的。这一次,可真是栽到霉头上了。
听白衣男子说自己是宫里人,船上的窑工和护卫倒是瞎猜测起来。莫不是因为这一次做出了素三彩,皇上不放心,所以叫人半路来接应?想至此,有护卫便问道了:“您是专门派来保护我们的?”
“什么?”白衣男子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我抓我的江匪,专门保护你们做什么?”
那护卫的脸色暗了下去,嘟嚷道:“我还以为皇上尤为期待这批瓷器呢。”他想了想,望着这一船的狼藉,又道:“不过也好,若是专门派了人来,瓷器还交不上去,或许情况比现在更惨。”
白衣男子从他的话中提出端倪,问道:“你们这船运的,是御用瓷器?”
那护卫低低答了一句“是”。
白衣男子也愣了片刻,方才江匪把木箱朝江里扔时,他并未拼尽全力阻拦。一来,当时情况太混乱,抽不出手来保护;二来,他只以为是普通的货物,不想为此打断抓捕江匪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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