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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祖带着一众武将官员,站在西陵城内的码头,迎接袁熙的船队。
未几,就远远看到一支船队驶来,越过层层设防的水道,最后从水门进入城中,在码头上靠岸。
西陵是黄祖在江夏新的治所,先前治所是夏口,黄祖在孙坚孙策孙权的进攻下守了十多年,给孙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但后来江东势大后,对夏口的攻势越发猛烈,黄祖便守不住了,便只能退往西陵,之后夏口在几个势力之间来回易手,最终落到了袁熙手里。
黄祖对此倒是乐见其成,毕竟他即使从袁熙手里讨回夏口,还得派兵将把守,到时候又要面对吴国的进攻,而现在有袁熙帮他把守这道门户,已经被孙家两代打的没脾气的黄祖,还是求之不得。
因为江夏的位置,正好处于晋魏吴三国交界处,黄祖现在所要考虑的就是守着江夏这一亩三分田,能保住性命,就已经很满足了。
大船缓缓靠岸,船板放了下来,先行下来的,是袁熙贴身的几十虎卫军,皆是人高马大,挎环首长刀,身着明光铠,在阳光照射下,闪得在场的江夏官员们眼都花了。
明光铠出现在汉末,最初因胸前两块打磨光滑的甲片命名,经过魏晋改良,到了唐朝方才完善成形。
而袁熙现在领地内的制作工艺水平已经很高,打磨抛光不再用的是人手,而是水里和蒸汽驱动的砂轮,所以抛光甲片的效率大大提高,其身边的虎贲军,则皆是装备了前后十几片大型甲片的铠甲。
这种铠甲一是仪仗威严,二是对敌的时候可以限制对方视线,可以说是兼具外观和实用。
黄祖定睛看时,见晋军兵士一溜分成两列,让出中间通道,就看到一前一后,从船上走下两名年轻人来,前面的走着的人身材高大,龙行虎步,身着轻便的环锁甲,面貌英伟,虽然看着不到三十岁,但颇见风霜威严之色。
后面跟着的人则极为年轻,看着还不到二十岁,相貌清朗脱俗,轻便札甲外面披着鹤氅。
黄祖早得到通传,猜测这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凶虎袁熙和其军师陆逊了,便连忙带领众将上前,微微躬身施礼道:“臣黄祖,见过晋王。”
他的部将门纷纷跟着拜见行礼,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黄祖已经名义上向袁熙称臣,以换取对抗魏国和吴国的保护。
袁熙也是第一次见黄祖,他见对方一脸大胡子,肩膀宽厚,身材粗壮,不像文官,反倒到像个武将,便带着陆逊上前,对黄祖笑道;“孤还是第一次见使君面目,果然不愧是江夏猛将,能让孙家两代吃瘪,可见使君治军之能。”
黄祖连忙谦让几句,便一一介绍身后诸人给袁熙,当袁熙一眼看到有个文官心不在焉地在玩袖子里面的东西,听到介绍自己时敷衍地行了个礼。
袁熙听名字,此人竟然是传说中的祢衡,心中不由一乐,荆州因为一直在打仗,黄祖的处境比后世还艰难,所以不知怎么,这祢衡竟然活了下来。
祢衡抬头,看袁熙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不由心中纳闷,自己好像没有惹过这位传说中的凶虎吧?
也难怪祢衡这种狂士都要心里嘀咕,如今袁熙的名头,即使曹营猛将听了,也是心中惴惴,更别说江夏官员了。
但祢衡随即想到一事,却是心头火起,不由自主冷哼了一声。
这一下把江夏官员吓得不轻,他们素知祢衡有狂躁症,平时不发病也好,发起病来连黄祖也骂,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个异数,如今其又在和袁熙见面时候做出如此姿态,怕不是不想活了?
袁熙正要转头和其他人说话,却见祢衡貌似对自己有所不满,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很少和一般官员动气,但对祢衡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愤怒也是很有兴趣,便回身道:“孤可曾做了什么事情,让正平有所不满?”
黄祖也有些蔫坏,他被祢衡骂了几次,早就心里有些疙瘩,见袁熙发问,也趁机撺掇道:“正平文采辞赋,皆是个中翘楚,有此才气,偶有慢上之举,还望晋王莫怪。”
祢衡听了,更是翻了翻白眼,鼻孔朝天,更加作死了。
袁熙一笑,他现在的地位,和祢衡计较,反而失了身份,于是举步就走,随口道:“正平的鹦鹉赋,据说寓意深刻,言辞精妙,孤若有空,当讨教一二,还望不吝赐教。”
祢衡一怔,他这辞赋刚写出来不久,便是黄祖都没有看过,对方如何得知?
他看到袁熙举步就走,不再理自己,突然憋不住话头,喝道:“大王可是纳娶了孔文举女儿为妾?”
“文举公若在世,可会容许女儿嫁给别人为妾乎?”
“大王此举,和禽兽何异?”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脸都白了,纷纷远离祢衡,连黄祖都退了半步,心道这不是找死吗?
袁熙停住脚步,笑道:“我倒是忘了,文举公是你的举主,你自然要为其鸣不平。”
“我还听说以你之才,天下只佩服文举公和杨德祖(杨修)?”
祢衡一时冲动骂了出来,话一出口,自忖今天必死,结果凶虎并未动怒,反而似乎对自己了如指掌,感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只得悻悻道:“文举公遭曹贼所杀,为国捐躯,本就是天地之间的大冤屈,大王如此对待其家人,合适吗?”
袁熙淡淡道:“这事情我本来不欲对外人言,但文举公女儿也是我和其家人走了六礼,明媒正娶的,如今身为夫人,地位不差其他世家大族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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