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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在六百年前被建成的巍峨王宫沐浴在月光下,万籁俱寂。
菲利普六世正满面愁容地盯着一封印着教会纹章的密信发呆。他愤怒、惊恐、心烦意乱,只想尽快写一封满是客套话的潦草回信,然后返回自己的卧室,和那些水嫩漂亮的贵族小姐们继续厮磨。
但他偏偏不能这样,将自己的烦闷一股脑甩向教会的使者,然后抬起他高贵的屁股离去。因为他已经坐在了这张象征整个王国最高威仪的椅子上,而在台阶下,来自圣城的使者和数十位最精于弄权的贵族也在注视着他的表情。
假如处理不当,此事会引发神国与兰斯的全面战争。为了不影响自己继续享乐,他不得不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深沉样,去思索该用何种措辞最大程度表现自己的无辜。
似乎是看菲利普的眼神有些呆滞的过了头,教会的使者不得不率先发言,夺取话语权。
“陛下,关于普利莫大主教在贵国境内遇害一事…”
“啊…我在听。”菲利普话一出口,场下几位贵族便不满地皱了皱眉,他们在深更半夜来到王宫,可不是为了看自己的国王如何装傻充愣。
“追查凶手之事,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不劳阁下费心。”约克公爵一边捻着他精致的小胡子,一边对着菲利普六世挤眉弄眼,“陛下因繁冗杂务而日夜操劳,近日精神欠佳,恐怕难有更多精力操心此事。不如让我等为陛下分忧,调动银翼骑士团搜集线索,尽快查清此事,早日给予神王满意的答复。”
“公爵殿下这番说辞,恐怕是轻视了神国遭受的损失吧?”福熙将军瞪了公爵一眼,愤怒地叫道:“一位神明的忠仆在兰斯境内被刺杀,这是何等的亵渎!哪怕让全国上下都动员起来彻查此事都不为过。我代表兰斯,为公爵的不敬向神使阁下赔罪。”
福熙将军是个干瘪的瘦小老头,然而他却有着无穷的精力。在把奥兰多公爵挤出权力中心的许多年间,他也确实为兰斯做了不少贡献,说是劳苦功高,也并不为过。除了有些贪婪,性格傲慢外,他几乎没什么缺点。
约克公爵干笑了一声,没再接话。好几次他都想跳起来狠狠给这老头脸上来一拳,然后对他吼道:“不要脸的老家伙,真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把事弄大?别以为我不知道一旦动员全国,你那些想立功的亲信随时能送来一大帮屈打成招的人。还有,弄得人心惶惶以后你还不是要趁机推行新政,恨不得让奴隶都对你感恩戴德?你真是为了彻查凶手?呸!我看你就是想舔教会的屁股吧。一石三鸟,想得挺好啊。”
约克公爵是个精明的政客,他本不愿在这个时候与福熙起正面冲突,让教会的使者看热闹。但既然对方率先发起了挑战,他也只能思索了一下,眯起眼睛,故作愧疚的样子向使者道歉。
福熙在宫廷中混了大半辈子,借着祖上的荣誉和吃人不吐骨头的手段,拉拢了不少颇有野心的实权贵族。因其根基庞杂,做事又从不留下话柄,即使是国王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但约克公爵并不怕他,他的背后是数个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和整个王国的牧场与矿区。假如福熙将军不想让他手下的骑士拿着木棒和石块与敌人步战的话,那这老头就该收敛一点自己的傲慢。
趁着使者尚未开口的功夫,约克公爵话锋一转,笑眯眯地问道:“听将军这么说,恐怕是已经有周全的计划了。不过我还是想请教一些简单的问题——动员全国可并非是动动嘴那么简单,有多少民众会因彻查停止生产工作?其中可能导致的混乱与萧条会对王国的税收产生什么影响?让所有军队和组织行动起来的开销是国库能承担的吗?还有,您不遗余力的想向教会证明自己的虔诚,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目的?”
这番话连打带刺,颇有角斗场冠军特有的骄傲与凌厉气势。
“哼,我们每个人都是主的羔羊,我只是想尽快给主的牧羊人一个交代。”福熙将军无辜的耸了耸肩,阴阳怪气地说道:“倒是公爵阁下,这些年为矿区更换开采工具,在牧场培育纯血种马,也从国库拿了不少钱呢。可惜矿石的产量没上去多少,骑士团也迟迟没能换装纯血马,要是把这些不必要的支出用作他处…唉,可惜了。”
“呵,矿坑越挖越深,运载工具也没革新,矿石产量连年提升反而是我管理无方了?至于纯血马的事,告诉你的宝贝骑士们,现在他们配备的杂交马已经是大陆上中短距离冲刺最快的马了。目前能拿来配种的纯血母马只有五十四匹,产量远不能满足骑士团的需求。如果哪天纯血马的数量足够,我会通知你为部下换装的。”
“你…”福熙老脸一涨,气得说不出话。某种意义上约克公爵说得确实没错,目前骑士团配备的杂交马虽然在中短距离冲刺能力极强,却几乎没什么越野能力,持久力很差,性格也很狂躁,这些特性让骑士们怨声载道。僵持了一会,福熙觉得再吵下去也占不到便宜,便狠狠地盯着公爵说道:“言归正传,既然你我各持己见,那就由陛下来决定此事如何处理吧。”
菲利普在心中暗骂,他不动声色地沉思了片刻说道:“此事牵连甚广,刺杀大主教的组织肯定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我估计,即使动员全国力量彻查,他们暂时也不会露出马脚。而调动骑士团,怕是会打草惊蛇,殃及无辜…你们二位的建议各有利弊,所以不宜过早定下结论。”
公爵和将军对视了一会,都没有出言反对,毕恭毕敬地对菲利普行礼,并再三对使者保证,他们都会尽最大程度的努力,早日查出真凶。自然不是菲利普毫无意义的废话解决了争端,而是两人都知道这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回到自己的地盘,收起没用的废话,用各种或磊落或龌龊的手段决出胜负,然后把角力的结果经由国王之口公布于众,成为所有人必须认同的决定。这样虽然没什么效率可言,但好在足够公平。
菲利普六世也乐得如此,他虽然没有祖父那么敏锐的宫廷政治嗅觉,却也知道权力制衡的重要性。实话说他不在乎谁能胜利,现在他只关心自己还要在这坐多久。那两只风情万种的金丝雀还在卧室等他回去呢,让女士等待可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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