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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澄城转头。
月光落在他平凡的五官上,双颊的轻红在白光中晕开。
“是我师父杀的。”
程澄城心头一动。他喝醉了?所以,他现在听到的是泰山派秘事?
这个认知让他的内心一阵激动。
只要有了共同的秘密,他更加不怕泰山派和青城派的关系不好!
陆青衣突然站起身。
“陆掌门?”程澄城跟着站起来。
“有睡意了。我要去睡了。”他打了个酒嗝,慢慢地往来路上走。
程澄城追了几步,想要护送他回房,突然空中飞来一物,他想也不想地接住,结果——
“酒壶还你。”陆青衣的声音才前方遥遥传来。
程澄城低头望着被甩得满身都是的酒,无语。
翌日一早。
程澄城便在陆青衣门口练功。
当然,练的都是不怕看的基本功。
陆青衣大约正午时分才出门,程澄城已经开始练坐功了。
见他出来,程澄城立刻迎了上去,“陆掌门昨晚睡得可好?”
“这里是我家,我当然睡得好。”陆青衣一脸的莫名其妙。
程澄城干咳一声,“不知陆掌门还记得我们昨晚把酒言欢之事?”
“有吗?”陆青衣瞄了他一眼。
“当然。”为了证明自己所言无虚,程澄城特地用了一个事例来提醒,“陆掌门还说,当年华北五熊并非陆掌门亲手所杀。”
“哦。”陆掌门点了点头。
程澄城看他没什么反应,心中不免狐疑。一般人知道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晓,多半要惊疑一番,哪里像他这样镇定?他忍不住试探道:“只是陆掌门昨晚说的并不清楚,所以,我忍不住好奇,又来相询。”
正好王大达从门口走进来,立刻被陆青衣叫了过来,道:“喏。你把当初我师父杀华北五熊的事详详细细地告诉给他听。”说着,自己甩袖往前院去了。
程澄城:“……”
王大达道:“原来程少侠想知道老掌门大战华北五熊的事迹,来来来,我们边走边说。我正好要去厨房端午饭给掌门吃。”
……
半个时辰后,程澄城硬顶住不断下垂的眼皮,总结道:“所以说,当初老掌门是为了让陆掌门继承掌门之位,才将这件事情强按在他的头上?”
王大达点头道:“正是。老掌门想卸任掌门之位很久了,奈何掌门一直借功勋不够来推脱,所以老掌门才一怒之下,干脆帮他做了很多好事。”
“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多吗?”
“当然。泰山派上下都知道,山脚下的村民几乎也都知道。老掌门每次回来都会向他们炫耀自己当初如何设计掌门,逼迫他不得不继任的。”
程澄城:“……”
“不过掌门向来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没想到竟然会主动对程少侠提起。”
“是吗?”程澄城从失落中复苏,“他向来视为奇耻大辱?从不对人提起?”
王大达疑惑道:“程少侠为何如此兴奋?”
“因为我突然发现,陆掌门对我有些另眼相看。”
王大达笑道:“要我们掌门另眼相看还不简单,只要你陪他游遍大江南北,他就会将你视知己了。”
程澄城眼睛一亮,却又叹气道:“可惜,游遍大江南北所需何止数月啊。”
“掌门也经常这样说,所以他到现在都还未成亲。”
程澄城道:“莫非陆掌门是怕冷落娇妻?”
“也可以这么说。”王大达是个大嘴巴,话题一打开,便收不住尾,什么都一股脑儿地往外倒,“其实掌门怕耽误自己游山玩水的时间。”
程澄城故作恍然地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陆掌门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一个。”
正说着,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跑进来,见了他们,头也不回地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王大达击掌道:“莫非又出事了。”
“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他多半是去找掌门了,我去看看。”王大达是急性子,说去就去。
但是泰山轻功向来不及青城,所以程澄城用青云纵轻而易举地跟在他后头。
刚才那人是一门心思往池子边跑的,程澄城和王大达到的时候,那人正冲陆青衣口沫横飞地说着。
王大达疾步走到那人身后,道:“是不是花大岗又出事了?”
程澄城不动生色地站在一旁。
那人点头道:“就是花大岗。狂风寨刚刚对他们洗劫了一通。”
虽然听到的句子不多,但是程澄城已经大体知道发生了何事。
泰山派不同于武当山的自给自足,也不同于辉煌门经营生意,他们是靠租地赚取租金过日子的。那个花大岗就是泰山派租出去的地盘。而狂风寨是近日里窜起的黑道门派。
从蓝焰盟被灭之后,大多数黑道门派都纷纷投效重归睥睨山的魔教旗下,但是也有一些自力更生,不愿寄人篱下——狂风寨便是其中之一。
“掌门,我们是不是该给花大岗一个交代?”王大达对陆青衣道。
陆青衣放下钓竿,站起身,掸了掸衣服道:“从这里到花大岗要多久?”
那人连忙道:“大约不到一个时辰。”
陆青衣看了看天色,皱眉。
王大达道:“不到一个时辰算很近了。掌门每次出门,哪个不是要三五月才回来一趟。”
陆青衣迟疑道:“可是我刚刚看到厨房里在炖老鸭煲,我怕对方人太多,我回来太晚,赶不上晚饭。”
……
王大达道:“不如我和掌门一起去?”
陆青衣道:“你轻功像爬的乌龟,骑马像缩头乌龟,找你去,一个时辰就变成一个多月。”
王大达被说得脸上一红,叹气道:“可惜其他师兄弟都出门历练,不然兴许能帮上掌门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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