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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
墙上,电子挂历显示的日期是十二月三十一日。
我叹了口气。时间、日期、年份,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因为我失去了记忆。一个人一旦失去记忆,就好比航海员丢掉了罗盘,即使知道现在处于什么位置也无大用,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清楚将要去哪儿。
我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海,一座岛屿都没有。
不,只有一座。
现在存在我脑子里的,只有那个故事。
一个离奇诡异的故事。一桩雪密室谋杀案”。
即便如此,这个故事也不是由我自己记起,而是一个叫何竹道的警察讲给我听的。
他还告诉我,我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是这桩谋杀案的被害人。
这是真的吗?我真的差点被人杀死?为什么有人想要杀我?另外,这就是我失忆的原因?
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我拒绝想下去,正准备再次闭上眼睛,耳边却响起说话声,把我吓了一跳。
史怿陀先生,你醒了啊?”
我侧目一看,发现一个男人正坐在床边。
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里?!”我气势汹汹地质问。虽然我自认为是气势汹汹,但在对方看来,也许只是有气无力吧?
这里不是你的房间,这里是病房。病房的门是不会拒绝探望者的——”男人悠然答道,而且,我们本就约好今天见面的。喂,先生不会连这也不记得了吧?”
我当然记得。眼前的男人正是那个何竹道,他是失忆后除医生外,唯一和我有过交流的人。半个月前他来看过我,走之前丢下了半个月后我们再见吧”这种自作主张的话。
你说的‘约好’只是单方面的吧?”我没好气地说。
可是何竹道却对我的没好气”置若罔闻,自顾自地从公文包里翻出几张纸来,说道:我这次带了一些材料过来——”
说着,他将手里的纸递给我。
我不情愿地接过一看,原来是几张类似鉴定报告的东西。
何竹道见我有些莫名其妙,便解释道:这是鉴定科的结果汇报,虽然大部分是没用的东西,不过有两点值得注意一下:第一,凶手用来砸晕你的重物,可以确定是你书桌上的那口铜棺材,也就是‘棺材奖’的奖杯,因为上面检测出了你的头皮组织;第二,雪地上那串由主屋通往‘棺材’的足迹,确定是你本人留下的,不但鞋印纹理和你穿的皮鞋底纹一致,而且由足印深度、步幅步态等推测出的年龄、体重、身高等特征也与你本人相符,所以——”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我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何竹道愣住了,他似乎从没想过我会这么问。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说道:我以为你已经接受了我的建议。”
我不说话。
喂,先生,你不会连这个也不记得了吧?!”
这个愚蠢的男人是不是只会说这句话?
我当然记得他的建议,如果连这也记不得,那我的记忆系统就真的没救了。
何竹道的建议是:既然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案件,那么也许可以由我自己来进行分析解答,把这起案件当做一本写了一半的推理小说——谜团已经给出,接着就是设计可行的诡计,给谜面一个合理的谜底。
他的理由是,我本就是一个推理小说作家,而面前的这起案件正是推理小说里常见的雪密室”。
何竹道说:这么做对你我都有好处,如果成功,我们可以顺利破案,而先生你说不定也能借此恢复记忆。”
不得不说,何竹道的建议很有吸引力。只是一想到这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凶案,我就质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像旁观者那样冷静分析。
我当然记得。”我板着脸回答。
何竹道盯着我的脸,牢牢地盯着。我努力摆出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让他看出我内心的动摇。
许久,他吐出一句话来:自你从昏迷中醒来,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但你的记忆却一点也没有恢复。”
我不说话。
我和你的主治医生谈过,这段时间里,你每天都要接受一小时的催眠治疗。只可惜这些治疗似乎一点用也没有,你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不说话。
所以,我的建议也许是唤回你记忆的最后手段。”
我还是不说话。但这次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说不出话来。
何竹道把手里的文件塞回公文包,缓缓地站起身。
失去记忆的人一定很痛苦吧?我以为他们总会想要做点什么的。”
他一面说着,一面向门走去。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刻,我终于坚持不住了。
有一个日本作家叫二阶堂黎人。”
何竹道驻足,回头。
他写过一篇讲义——关于‘雪密室’的诡计讲义。几乎所有可能的诡计都包含于其中,很全面。若是要给一个既定谜团套用一个合适的诡计,只怕再没比这更好的工具了。”
何竹道目光闪动,嘴角隐隐浮起一丝笑意。
不同的诡计,特点各不相同,这就要求诡计的执行人具备相匹配的特征才行。这些特征是性别、年龄、体重、身高,是心理、个性,是职业、特长,是与被害人的关系,是案发时人在哪儿、在做什么……给既定的谜团套上诡计,根据诡计推断执行人特征,再拿这些特征筛查涉案人,找出真凶。这就是我现在要做的,对吧?”
下一秒,何竹道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座位。
让我们开始吧!”
-4
住在棺材里的若不是死人,那就一定是怪人。
史怿陀先生就很怪。
他的棺材却比人更怪:这不是一口普通的棺材,而是用黑色花岗岩筑成的长五米、宽四米、高三米的巨棺。所以,这是一口长得像房子的棺材,或者说,一座长得像棺材的房子。
此刻,何竹道正站在窗前,饶有兴味地注视着这口棺材。它坐落在史家后院正中央,环绕四周的积雪,则像葬礼上洒落的白花。
在主屋和棺材之间的雪地上,隐约可见一串黑点。
那是史怿陀先生的足迹吧?”
何竹道记得昨晚史怿陀先生是在雪停之后返回棺材的。在那之前,两人一直在主屋书房里畅谈。史怿陀是推理小说作家,何竹道是市刑警队队长,两人有很多话可说。
用史怿陀先生的话说,一个喜欢看推理小说的警察远比一桩密室杀人案更加稀奇。所以,他很喜欢何竹道。所以,这位霸道专横、目中无人的大作家怿陀使”,才会破天荒地邀请一个外人来自己家过元旦。
想到这里,何竹道不禁苦笑。被这样一位大人物宠爱,究竟是大幸还是大不幸呢?
若要让史先生的家人来回答,他们一定会说当然是大不幸”吧?
何竹道想着,然后,他看到了史小七。
史小七是史怿陀家族最特殊的一位成员。她的特殊在于拥有某项特权。
这特权便是能自由出入史怿陀先生的棺材。
其他人想都别想,甚至连接近都不行。
这是身为家长的史怿陀定下的规矩——作家岂非都这般自闭乖戾?
史小七能荣获”这项特权,绝不是因为她是父亲大人的宝贝女儿,而因为她是作家先生工作上的得力秘书、生活上的勤劳保姆。
作为秘书,她需要帮助作家整理笔记资料、收集写作素材;作为保姆,她要打点好父亲的生活起居,为父亲洗衣做饭。
现在,这位保姆正拎着一只竹篮前往棺材,为史先生送早餐。
望着她娇弱的身影,何竹道突然开口问道:如果你父亲的棺材变成了真的棺材,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他问的当然不是史小七,因为回答他的是男人的声音。
喝酒。”
何竹道没有转身,他知道史小宅早已醒了,因为他听到床头传来很轻的哼歌声。
史小宅喜欢在每天醒来时,躺在床上哼一会儿歌。
喝酒吗?真有意思。”
何竹道觉得有意思,是因为他知道史小宅从不喝酒。他正准备开口再说点什么,却被一声尖锐的惨叫声打断了。
叫声是从窗外传来的。窗外,当然只有史怿陀先生的棺材。
史小七一定是看到了某种特别可怕的东西,因为她从棺材逃窜出来时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实在同她平时的淑女形象不符。
何竹道转身飞奔出卧室,史小宅从床上跳起来,紧跟其后。他们跑下楼梯,在一楼客厅恰好撞见从后院逃回来的史小七。
史小宅抢上前,在妹妹跪倒前一把将她抱住。
出什么事了?”
但史小七没法回答,她身上每一块肌肉似乎都在颤抖,脸上的肌肉也不例外。
当一个人脸部肌肉不受自己控制时,你想让他说出话来是不可能的。所以,何竹道决定自己去探究真相。
可当他朝通往后院的门走去时,胳膊却被一只手用力地拽住!
何竹道万万没想到会是史小七的手。女人的手,在这种情况下,却能如此有力!
何竹道感到一阵寒意,但这绝不仅仅是因为这只手,更因为那双眼睛!当史小七侧过脸瞪着自己时,那眼里透出的恐惧,竟然让刑警队队长动弹不得。
别——”史小七很辛苦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来。之后,她将头埋进哥哥的怀里,痛哭起来。
两个男人一动不动,只能看着,等着。
许久,也不知是多久,哭声终于停止。史小七从哥哥的怀里挣脱出来,缓缓地走到沙发前坐下。她用平静的口吻对两人宣布道:
爸爸……好像死了。”
爸爸好像死了。
只是好像。
史怿陀先生并没有真的死掉。
当何竹道和史小宅赶到棺材前时,史怿陀先生正一动不动地俯卧地上,脖子上系着一根绳子——准确地说,是半根;另外半根悬挂在上方的枝状顶灯上,并绕过顶灯斜向下系住墙边一座书柜的底脚。
自杀?!
两人将史怿陀翻转身,史小宅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又触了触脉搏
还活着——”史小宅沉声道,接下来交给我吧,你赶紧打电话救护车。”
他一面说着,一面俯下身,开始给父亲做人工唿吸和胸外按压。
何竹道点点头,掏出手机拨通了120”。
等他说明完情况,挂断电话时,突然感觉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正着自己。他勐一转身,发现一位少妇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少妇披头散发,一袭黑袍,面色却白得像雪。不,不只是面色,整个人仿佛都是由雪堆砌成的。
左阿妹。史怿陀先生的太太。
他死了?”左阿妹的声音同样像雪。
不,史先生还活着,只不过——”何竹道斟酌着措辞,却注意左阿妹眼里瞬间闪过一道奇怪的光。
这眼神是怎么回事?!
何竹道来不及细想,因为他注意到左阿妹的身后又出现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史小七,她被另一名女孩搀扶着走了进来。
本已渐渐恢复平静的史小七回到棺材后,似乎又变得惊恐不安来。只听另一名女孩柔声安慰着她:别担心,你爸爸还活着呢!”
这时,骇人的事发生了。
如果说左阿妹刚才是一堆雪,那么现在她已化作了一团火,只因听见了身后女孩的说话声。她一转身,便看到了那位女孩。于是她像烈火般朝对方勐扑过去。
女孩没有被扑倒,但她的手却松开了,所以倒下去的是史小七。但左阿妹对此视而不见,她眼里只有那女孩,她的双手像鹰爪般伸向对方的脖子,简直就想一口气将对方掐死。
何竹道急忙上前阻止,他从背后紧紧抱住左阿妹,吼道:住手!”
左阿妹虽然被制住,却依旧张牙舞爪,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女孩则退到墙角,贴墙而立,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团火。
何竹道事后回想起来,这个女孩,自始至终没有发出过一声尖叫,甚至没有喘过一口粗气。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就像站在铁笼外看一只发狂的狒狒。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可怕的女人名叫黄钰儿,她是这个村子的村医,也是史小七的密友,同时还是这个家在元旦之夜的另一位客人。
可是,在客人面前,左阿妹却连一丝一毫女主人的风范都没有,她在被一个客人抱住的同时,用手指着另一个客人的鼻子如泼妇般骂着:你这个贱人!狐狸精!都是你!都是你把老史害成这样的!你——你——”
黄钰儿却好像不知道对方口中的贱人”、狐狸精”指的就是自己,开始自顾自地对何竹道说道:如果要抢救史先生的话,我可以帮忙。”
不用了。”
说话的是史小宅。只见他站起身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已经脱离危险了,接下来就等救护车了。另外——”
说着他走上前,目光依次扫过众人,冷冷地道:要是老爷子醒来知道你们在这里打闹,你们就完蛋了。”
面对左阿妹戛然而止的发疯行径,何竹道只能苦笑。史小宅这句话的威慑力,明显比自己这个刑警队队长的住手”要大得多。
救护车接走了伤者,棺材里只剩下何竹道一个人。他冷静下来,开始仔细勘察现场。
现场。自杀现场?史怿陀先生难道真是上吊自杀?
何竹道抬头看着悬在空中的半截绳索,摇了摇头。
世上有这么一种人,他们可以以任何一种方式死去,但绝不会自杀。史怿陀就是这种人。
而且,何竹道在史怿陀的身上发现了两处异常:一处是位于后脑的由钝物撞击形成的血肿;另一处是存在于颈部的两道勒痕。
如果史怿陀真是上吊自杀,又因为绳索断裂摔下来,那么被撞伤的应该是鼻子而非后脑,因为他被发现时人是俯卧在地的,脖子上的勒痕也只会有一道而不是两道。
所以,这绝不是自杀!
可以想见,有人企图杀害史怿陀先生。此人潜入棺材,趁史怿陀背过身之际用重物把他砸晕,使用随身携带的绳索将其勒杀”,再通过顶灯把尸体”吊起,制造上吊自杀的假象。
可是这个自作聪明的凶手却有两件事没有想到:第一,他没有想到史怿陀并没被勒死,只是昏了过去;第二,他没有想到把史怿陀吊起来后,系在脖子上的绳套会发生移位,从而形成两道勒痕。
何竹道思考着,然后再次掏出手机,拨通了自己单位的电话。
接着,他戴上手套,在棺材里勘察起来。
这是一间二十平米大小的屋子,以门为界,分为左右两个区域。左侧是卧室,置有一张单人床、一张餐桌和一排衣橱。右侧则是由书桌和书柜组成的书房,也是史怿陀先生写作用的工作间。衣橱和书柜如墙般分立门之左右,在入口处夹成一道玄关,同时也很好地遮挡住视线,将左右两区围成了半密闭的空间。
何竹道先在卧室里转了一圈。此处陈设简单,一张桌,桌上无物,桌面洁净如镜;一张床,床头被褥叠置齐整如方砖;一排衣橱,橱内挂着外套数件,很是空旷。
何竹道走出卧室,又慢慢踱回书房。史怿陀先生先前躺倒之处,正是在书桌和书柜之间的地板。除了史先生外,地板上还倒着一张靠背椅。椅子本该位于书桌旁,想必是凶手故意推倒在地,让人以为史怿陀先生是踏着这张椅子上吊的。
何竹道又将目光移至书桌。桌面正中央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边有稿纸一沓,笔筒一只,台灯一盏,另外——
何竹道伸出手,将摆在桌边的一口棺材拿了起来。这棺材当然不是真正的棺材,而是一个巴掌大的铜质模型。这模型却也不是普通的模型,而是棺材奖”的奖杯。
棺材奖”是国内最权威的悬疑推理小说大奖。十年前,史怿陀先生正是倚靠荣获此奖而一举成名,由一名默默无闻的写手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大牌作家。这口铜棺材,便是他当年获得的奖杯。
何竹道将这座造型奇特的奖杯握在手里,细细把玩着,脑中却再度浮现出史怿陀先生后脑的肿块。
如果说,书房中有哪样东西最可能被凶手拿来攻击史怿陀先生,想来便是这座铜棺材奖杯了。
何竹道将奖杯轻轻放回桌上,走出书房,在门口停了下来。
棺材本不该有门,可这口棺材却有;门本该有锁,可这扇门却没有。
因为它不必上锁,史怿陀先生定下的除了史小七外任何人不得接近”的规矩就是锁。这是一道无形的锁,却比任何有形的锁都要牢靠。可是,如果有谁不守规矩不听话,这无形的锁却又比任何有形的锁都脆弱。
这个不听话的人是谁?何竹道很想知道,因为不听话的人一定就是凶手。
只不过,凶手除了不听话外,还需要有点神通。不听话只能解开一道锁,可是锁还有第二道。
那就是横在主屋和棺材之间的这片雪地!
在这片雪地上,只有两类足迹。其中之一是昨晚史怿陀先生返回棺材时留下的,他的大脚留下的足印清晰可辨。另一道则是今早众人往返棺材前留下的,因为多人来回踩踏,足印已难以分辨,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这类足迹是在史小七来送早餐后才形成的,在此之前,雪地上只有史怿陀唯一的足迹!
那么,凶手的足迹呢?
一阵狂风吹过,何竹道眼前飘过一样东西,他信手一拈,原来是一片枯黄的梧桐树叶。史家院落的四周栽种着许多法国梧桐。他松开手指,梧桐叶缓缓落至雪面,却忽又被一阵风吹起,往更远的地方飘去。
凶手一定和这枯叶一样,是被风吹走的吧!
何竹道苦笑起来。就在这时,他想起了左阿妹的眼睛。
为什么在听说自己丈夫还活着时,那双眼睛会闪现失望的神情?
1
左阿妹——你的太太——理应位列嫌疑人名单。”
我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任何一个男人,在被告知你老婆想杀死你”时,他的心里一定不会太舒服。
我问何竹道:她的动机是什么?”
吃醋。”
我顿时无言。
吃醋。再没有比这更简短却更明了的回答了。每一个出轨的丈夫背后,岂非都站着一个酸熘熘且随时准备化身为杀人犯的妻子?
她在吃谁的醋?黄钰儿?”根据何竹道的案情讲述,我这位太太的怀疑对象,一定就是我女儿的好友了。
正是。”
我顿时觉得脸上一阵滚烫,就像被人泼上了火锅底汤。
可是黄钰儿的年纪足够做我女儿了!”
所以她也足够年轻——”何竹道淡淡答道,女人最痛恨的,不正是比自己年轻的女人吗?”
我苦笑起来。我猜我太太那天晚上一定过得很不舒服。”
岂止是不舒服,简直就像病入膏肓。从黄钰儿进门的那一刻,她的脸上就再也看不到血色。餐桌上,她几乎没有说话,也几乎没有吃东西。晚餐一结束,她便一个人回卧室休息去了。”
我叹了口气,沉默许久,才开口问道:我太太是一个怎样的人?”
如果你听到一个男人问另一个男人我太太是一个怎样的人”,你不觉得可笑吗?你不想大笑吗?
可是我没笑,何竹道也没笑,他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太太是一个喜欢吃醋的人。”
女人岂非都喜欢吃醋?”
她不但喜欢吃醋,还会因为吃醋而动手杀人。”
所以她是一个性情残暴的女人?”
她不但会杀人,而且还能不留痕迹地离开现场。”
所以,她是一个魔术师?”
她本就是个魔术师。”
你说她是魔术师?!”我睁大眼睛,看着何竹道。
她不但是魔术师,还是杂技演员,不但是魔术师兼杂技演员,还是市艺术剧团最优秀的魔术师兼杂技演员。”
何竹道笑着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所以,你才会看上她。一个既懂魔术又会杂技的女人,总能给人神秘的感觉,而先生你不正是喜欢神秘的东西吗?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打动你这位二十年不续弦的老鳏夫。”
你说我是二十年不续弦的老鳏夫?”我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我的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竹道解释道:左阿妹并非你的原配,也不是史小宅和史小七的生母。你原来的妻子很早时离开了你,你独身了二十年,直到遇见她。”
那么,她并不是一个与我年纪相当、足以让丈夫厌烦的老女人了?”
她只比史小七大十岁。”
我再次苦笑。除了苦笑,我还能做什么呢?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可干,那就是好好想想,如果我这位年轻又爱吃醋的魔术师太太真是凶手,她是如何不留足迹离开现场的?
于是我问何竹道:关于案发当晚家中每个人的行动,你能详细说明一下吗?”
何竹道点点头,从公文包里再次掏出一本黑皮笔记本。
根据他的叙述,整理出的时间表如下:
6﹕00 P.M. 开始下雪。
6﹕30 P.M. 晚餐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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