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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明了,不惧寒冷的鸟雀在林子里欢快地鸣叫,世界仿佛突然苏醒过来,处处是蓬勃的生机。
李莲裹着大衣躺在车后座香甜的睡着了。昨夜许多的旖旎,在微微明亮的空气里烟消云散。
我们坚持了底线!在最后关头,我断然拒绝了李莲的爱。
憋了一晚上的尿,仿佛要冲破囚笼奔泻而出。面对着雪皑皑的树林子,我掏出家伙,恣意的在雪地上用尿写了一个大大的“白”字。对面的树上,站着两只小鸟,恩恩爱爱地交劲而鸣,仿佛我不存在,眼里似乎看不到我的孟浪。
尿液洒在雪地上,触眼是恶心的黄。如此美好的雪地,被我践踏身体,简直是暴殄天物。我仔细瞄了瞄这个字,歪歪扭扭的,恍如出自刚学会写字的小儿手。于是摇头叹息,等待着第一辆车的到来。
这一夜,我们交颈而眠。尽管车外寒风凌冽,我们却如沐春风般温暖。
我想起有这么一句话文化的话,“擦出爱的火花”。原来这男人与女人之间,还真能擦出让人温暖的火花来。
正在诗情画意,耳朵里听到警笛的尖叫,接着就看到闪着警灯的车迎面而来。刚停稳,车里跳下来老莫,心急火燎地朝我跑过来。
“陈一凡,我老婆呢?”他问我,脸色煞白,仿佛他一夜未曾睡过,显得疲惫无比。
我指了指车,跺跺脚,把快要熄灭的火堆踢散开去。
老莫扔下我,一个人跑到车边,拉开车门,勾腰进去,便见他双手托着李莲出来。
李莲醒了,睁着惺忪的睡眼,看到抱着自己的老公,眉头顿时舒展开去,亲密地伸手搂住老莫的脖子,甜甜地说:“你来啦。”
老莫几乎吼道:“你要急死我!”
“怎么了?”李莲歪着脑袋,狐疑地看着老公。
“还怎么了?你不知道夜里零下几度啊?一块铁都会冻僵,你逞什么能?陪着他。”老莫显然非常的生气,我心里想笑,也不怪他,换作是我,把一个美貌的老婆陪着一个男人在雪天野地里过一夜,也不能放心!
“老毛不是扭伤了腰了么?他不能留下来啊,只好我留啦。”李莲轻描淡写地说,丢给我一个暧昧的眼光。
“毛平这个狗日的,就是不伤腰,也会打主意开溜。我还不知道他!”老莫把老婆抱进自己的车里,温柔地问:“没冻坏吧?”
“哪有那么容易就冻坏了呢。”李莲娇嗔地回答老莫,伸伸胳膊说:“人家陈一凡在火堆边坐一晚上,看他冻坏了没。”
我笑道:“嫂子,我没事。我一个男人,何况还有火堆,冻不到我。”
李莲是在提醒我,昨夜我们的旖旎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老莫关好车门,递给我一支烟,似乎心有余悸地说:“昨晚半夜老毛打我电话,说你们出了车祸,乍一听,差点没把我吓死。”
他苦涩地笑,压低声音说:“我这个女人啊,什么优点都没有,唯一就是有一点,像男人一样仗义,讲江湖道义。”
我笑笑,心怀感激地说:“要是没有嫂子在这里给我壮胆,昨晚怕吓都吓死我了。”
老莫莫测高深地看我一眼,轻蔑地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你陈一凡害怕的事?你就去骗三岁的小屁孩吧。老子不会上你的当。”
我笑道:“莫哥,我的这个嫂子啊,还真的让人佩服。”
于是把昨晚毛平跑了,她留下来的事告诉给了他。
老莫恨得牙根痒痒,跺跺脚骂道:“我就知道是毛平狗日的玩心眼。他一个男人,这样的事也做得出,怎么不去死啊!”
老莫把昨夜接到毛平的电话,自己恨不得插个翅膀飞过来的心情描述了一番。我才知道老莫确实是一夜没睡,他叫了春山县的一个拖车,拖车却不肯半夜出车,任老莫出多高的价,也要等天明再来。
老莫担心老婆,他的这个老婆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亲人了。自己没办法生育,女人又不肯离他而去,本来做好了相依为命一辈子的承诺,他那里敢让老婆李莲出半点意外呢?
拖车司机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老莫完全是破门而入,拎着一把枪,硬生生把司机从被窝里拉出来,两台车一前一后在天快亮的时候出发,一路寻过来。
拖车司机缩手缩脚地围着我的车转,转了几圈后,手里拿着一捆钢丝绳,黑着脸喊:“你们还拖不拖?”
“拖啊,怎么不拖。”我陪着笑脸,帮着司机捆好钢丝绳,一声闷哼,把我的车从路坎边拉回到路面。
“走吧?”司机系好钢丝绳,过来问我。
我正要爬上车去打方向,老莫过来对我说:“陈一凡,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后天县委开大会,听说,你、邓涵宇,还有你们苏溪镇的书记,这次大会要在你们三个人中间选出一个副县长出来。”
老莫是政法系统的人,属双重领导的机构。他知道这些事,一点也不奇怪。
“没我的事吧?”我试探着问,心里却像敲起了小鼓。这是个好消息!
“爱信不信!”老莫把嘴里的烟头吐到地上,拿脚辗了辗:“你以为毛平是真的伤了腰?这狗日的,是帮邓涵宇拉票去了。”
我仿佛明白了过来,淡淡的问:“他拉到你头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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