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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后的清晨,从困顿中清醒过来的阿普勒掀开帐篷,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太阳初初升起,照射在脸上,他下意识的微微眯上眼睛,抬起手挡住太阳。周围是繁杂的声音,孩童们嬉闹的声音,羊的声音,牛吃草的声音,还有马蹄奔跑的声音,甚至还有风吹过草的声音。
阿普勒有些难受,突然又听到由远及近的喊声,“阿普勒,阿普勒,起来了,随我喝奶茶去。”
阿普勒朝声音看过去,看见恩和森宽阔的身影,逆着光来,仿佛还是他记忆中亲切的样子,幼时他随着爹妈来阿勤那家族做客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恩和森大叔也像今日一样,亲切热情,待他如同亲身。
可等他靠近,挡住刺目的阳光,阿普勒突然看清楚,眼前的恩和森已经全然不是当年的恩和森,他的恩和森大叔老了,背驼了,头发也花白了!
“怎么了,可是觉得头疼。”恩和森走过来,亲切的拍着他的肩膀,关切的问道。
阿普勒像从梦中清醒,摇了摇头,“不头疼。”
“那随我去喝奶茶,你苏和阿妈一大早就给你做了油饼,煮了奶茶,奶茶里放了肉条,还有奶皮子,都是你最喜欢的!”恩和森洋洋洒洒的说了一长串,似乎有些迫切的情绪要通过话语传递出来。
阿普勒突然道,“大叔,你老了。”
恩和森愣住,而后注意到他指着自己鬓角的白头发,恍然道,“就今年才冒头,害,去年草场闹了白灾,许多牛羊都冻死了,开春了牧场上因为吃不饱饭也不少人没扛过去,我这急着救人救畜生,一两个月忙活下来,就这样了。”
“恩和森大叔是老了啊!”恩和森回头拍拍阿普勒的肩膀,语气萧瑟。
阿普勒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中有心疼的情绪,恩和森摇摇头,看着这个年轻的子侄辈,随后他带着他在绕着帐篷外慢慢行走。
牧区的牧民们很忙碌,即使太阳才刚刚升起,他们已经早早开始一天的活计。给牛羊挤奶的女人们,照顾畜生的打扫羊圈、准备冬日的草垛的男人们,捡拾牛羊粪便的孩童,这是冬日里最好的取暖材料,在这个清晨里,显得异常热闹,欣欣向荣。
“阿普勒,恩和森大叔得为这些活着的人打算啊。大叔知道对不住你,但是唉……”恩和森重重的叹息一声,来往的人在跟他打招呼,他每一个都亲切的回应着,却只能对阿普勒说抱歉。
昨日看到原本以为早就死了的亲近子侄突然出现,恩和森第一反应就是惊喜、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高兴他还活着,高兴他最敬重的大哥还有血脉在这个世上。
可是随着高兴的劲头过去,很多其他情感从心头冒出来,而他的亲近左右都在提醒他,阿普勒的身份特殊,他的到来是不是别有目的,应当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是来拜访长辈。恩和森岂会不知道,阿普勒现在身份的尴尬,他有可能的目的。
但是他无法就这么粗暴的将他赶出去,可为了不伤情感,他只能在他开口之前,提前委婉的提醒他,他是客人,不再是从前跟他父亲一样的身份,是这大一片草原,这片草原上所有家族的主人了。
恩和森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起自己最敬重的大哥,可是他不是一个人,如果他之死孤单的勇士,他一定会为了阿普勒献出自己的性命在所不惜。可他身后有一个家族,家族里有每一个子民,他们刚刚从去年的白灾中活下来,他们已经经受不起任何的风波。
更别说是,跟他一起反抗,防抗伊丹部,如今伊丹部势力大,他们的反抗,只会导致牧民的生活更加困难。
恩和森歉疚的看着阿普勒,希望他能理解自己。
阿普勒却没有回答,而是凝视着这片草原,想到得知父亲死后乌兰部被夺走的那天,他就发誓要夺回乌兰,重新建立一个伟大的乌兰部。
他以为阿勤那家族从前是父亲最信任的家族,他以为恩和森大叔是父亲最亲近的兄弟,一定会当机立断的站在他这边。
可现实是,只是过去了几年,恩和森没有了雄心,却有了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