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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其实,它们比我们活得纯粹。”他俯视着她,眼中是那抹惯有的温柔,但她这会儿却觉得这温柔很扎人,扎得她的心疼。
就如他所说,它们比他们纯粹。它们不会用虚假的温柔去欺骗对方。
他松开抱着她的手臂,拉过她的手:“我们走吧!”
她跌跌撞撞地跟在他的身后,脚步虚浮。
冷君翱从后边看着,几次想要开口让拓跋飏走得慢点,却又忍住了。不是他惧怕拓跋飏,而是他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散着的伤痛,到了嘴边的话便怎么都说不出了。
三人在坳中绕了又绕,拓跋飏终于停下了脚步,却未曾松开凌无双的手。
他盯着石壁看了好一会儿,肯定地道:“地图上说的出口在这里。”
“我只看到了荆棘。”冷君翱盯着石壁死劲的看,还是没看到所谓的出口。
“应该在荆棘后。”拓跋飏肯定地回。
冷君翱立刻走过去,抽出剑,几下砍掉石壁上攀爬着的荆棘,果真露出了一个极窄的洞口,若是想从这里经过,怕是只能侧行。
拓跋飏松开凌无双的手,刚要上前去查看,身后紧接着传来了嘭的一声。
他惊愣,下意识的转身时,冷君翱惊呼道:“姑娘!”
凌无双一向爱干净,这会儿却躺在地上,原本失了血色的唇被鲜血染的红艳艳的。
“无双,你怎么了?”他当即蹲下身,将她抱入怀中。
她扯了扯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伸手无力的推着他的胸膛:“走,不要管我。”
“你胡说什么?”他怒斥她,只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
她在认识他的第一天不就对他说过,她很怕死吗?这会儿在说什么疯话?
“我走不动了,这里这么窄,你们想带着我一起离开,根本就不可能。你们走吧!”她自己清楚自己的身子,之前不过是强撑,不想拖累他。
这会儿终于找到了幻影说的密道,他可以平安地离开了,她便再也支撑不住了。
那一刻,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好似被人抽走了一般。一口鲜血喷出口时,她已经无力的跌倒在地上。
“凌无双,你给我坚持住。你不要忘记了,你是为了什么才来拓跋的。”他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好似想传递力量给她。
她忽然抓紧他胸前的衣襟,竭尽全力咬清楚每一个字:“你要记住,我是为了救你才死在锁龙坳中的。你有生之年,不得主动进犯翾国。”
“凌无双,孤王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要挟。你若是敢出事,孤王统一扈达后,第一个就踏平翾国。”他扬言,语气越加狠辣,却带着轻轻地颤抖。
“你不会的。你不会愿意一辈子欠我一条命的。”凌无双了然的笑,肯定地说。
“你……”拓跋飏被她的话哽住:“你若是死在锁龙坳中,孤王如何向你皇兄交代?还是说,这就是你的目的,想用你的死挑起显国和拓跋的战争,好让你皇兄坐收渔翁之利。”
凌无双痴痴地笑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怀疑她,还是不肯信她的真心吗?
“等我死了,幻影会毁掉我的尸身,由素月代替我活着。只要我还活着,睿渊自然不会怪罪任何人。”
他忽然间勃然大怒:“凌无双,你凭什么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你眼中还有孤王吗?”
在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面前,拓跋飏忽然觉得无地自容。
“我比谁都希望和平,如果不用打仗,我和黄大哥也许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她终于敢说出心间的思念了。因为这爱很快就会随她消逝在天地间。
他的眼中一抹慌乱闪过,霸道地对她嘶吼:“你是孤王的女人,孤王不准你想着他。”
这样豁出去的她,让他心慌。
她唇角的笑意渐浓,温和地说:“子慕,下一次,你想要别人的心时,问问你自己的心在哪里。如果,你自己都吝啬于付出真心,你又凭什么要别人的真心呢?不要总像是个别扭的孩子一样。有些人,一错过便是一辈子。如果你真的爱那个女子,就将她从睿渊的身边带回来,别再放开她的手。”
“好。凌无双,孤王不再别扭。你站起来,与孤王一起离开这里。到时候孤王用你换回她,我们四个都回归到原来的位置,都好好的。”
如果她没事,他愿意将她还给皇甫睿渊,报她以命相救之情。
“来不及了。”她已经油尽灯枯,要如何走过那条密道?
“来得及的。”他慌乱地应声。忽然想起了什么,去摸她的衣袖,从里边掏出一个小瓷瓶,刚要打开,便听她说:“药只有一颗。”
“只有一颗你为何要给孤王吃?”他怒吼,瓷瓶被他捏碎在掌心,鲜红的血从他的指缝间溢出。
她侧头,拧眉看着他捏碎瓷瓶的手,眼皮越加的沉重。
“凌无双,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想孤王一辈子活在愧疚中对不对?”他的视线氤氲,眼角有晶莹闪动。
但她知道,他不会哭的。
因为他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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