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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碧青上了程迩然的汽车,忍不住又开始劝说,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话,许流年和程迩然在一起不安好心,跟她当年嫁给许得福一样的心思。
“我说了,就算流年不安好心,我愿意。”程迩然冷冷道,靠边停车,“下车。”
“迩然,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恨妈?”邵碧青绝望地看着儿子,不明白,不甘心。
“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未能好好护着流年。”程迩然望着面前的车水马龙,握方向盘的手攥得很紧。
流年变了很多,当年,如果他妈没绊住他,他们这时定是儿女绕膝幸福甜蜜,当年自己失约,她肯定出事了,才会不声不响离开,不知她这五年遭遇了什么,程迩然不敢想,脑子里每每闪念过一些猜测,心脏就如被绳索绞住似,疼得无法呼吸。
他不允许谁伤害流年有一丝一毫,哪怕那个人是他母亲。
赶了邵碧青下车,程迩然给许流年打电话。
关机,无法接通。
“你拔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拔。”
听着听筒里机械的女声,程迩然苦笑,给陈思怡打电话。
“流年没跟我在一起,刚才发信息来,说她有事,不陪我逛街了。”陈思怡说,关切地问道:“怎么啦?你们俩吵架了。”
如果能吵架就好了,流年能把怨气发泄出来,就不用一个人憋着。
明知道许流年是故意不给他消息,此时应是平安无事,挂了电话后,程迩然还是未能平静地坐等,又拔了梁凡的电话,吩咐他派人到处寻找,自己也不回公司了,开着车回家找。
意料之中,两处住宅都不见许流年,梁凡的电话过一会儿就拔了进来,向他汇报,没找到人。
程迩然开了车窗,任凭寒冷的夜风劈头盖脸吹着。
如果能弄出重感冒,最好肺炎什么的,也许流年就会像小时候那样,心疼他,彻夜不眠守着他。
“流年,打我骂我都行,求你不要这样,一声不响消失。”
他给了她婚姻,她不喜欢他母亲,他就跟父母撇清关系,他把财产也给了她,所有能给的都给了,只要能让她重露笑容,能弥补她的不幸,要他怎么做都愿意。
汽车空间再舒适坐久了也让人感到逼仄,长久地握着方向盘,左肩膀有些麻,程迩然觉得不舒服,却不愿就这样回去,寂静的房子会让他又体味到那些没有流年的日子的绝望,就这么逛下去,哪怕没找到人,也比在家里看着墙上自己的影子发呆好。
夜色渐浓,一个人影横穿过马路,程迩然恍惚中回神,急忙踩下刹车,却还是迟了。
人影在车头前方倒下。
于晓南在许久后还清晰地记得这一夜,初见程迩然时的惊艳。
他的眼睛仿佛磁石,将人牢牢吸住,那样秀润明澈的一双眼,望着她时,淡淡的光华在流转,于晓南觉得口干舌燥,直愣愣躺着,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小姐,你怎么样?”程迩然关切地问,见倒地的女孩直着眼痴痴傻傻不说话,急忙掏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等救护车的空当,又拿起女孩掉在地上的手机,翻查到电话簿里名字是妈妈的那个号码打电话报讯。
***
许峻晚上可劲儿使妖蛾子,许流年喂他吃了饭还没完,还要帮他洗澡,洗澡时戏水戏个没完没了,把许流年泼得周身湿透。
好不容易把儿子从浴缸里抱出来,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许流年刚想拿衣服进浴室洗澡,于婶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她女儿于晓南出了车祸。
“严重吗?”许流年关切地问道。
于婶的丈夫很多年前去世了,只有一个女儿,相依为命,她没见过于婶女儿,想来,跟于婶一样,性格极好的。
“电话是一个男人用我女儿手机打来的,他说我女儿现在直着眼睛不会说话,在等救护车。”于婶六神无主,搓着手,说:“许小姐,我必须去看看,要不,你和峻峻跟我一起去,我闺女如果没事,我带着峻峻回来,如果……”
她女儿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没时间带许峻了,许流年想了想,点头应下。
听说跟妈妈一起去g市,许峻高兴得嘴巴都笑咧开了,坐进出租车了,小手还紧攥许流年的手不松开,嘴里叽叽呱呱叫嚷着。
“妈妈,以后峻峻一直就跟你在一起了是不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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