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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香氏集团中人人都在低调谈论杨诺言和谢山静开始交往的事。不过大家碍着谢山静的面子,总算没有人把他们的「*,终于起火」说得太过下流。
神知者总部的人和杨诺言早已经十分熟稔,大家在真心替他高兴的同时,却又不禁为金宁感到惋惜。虽然金宁表面上一点异样也没有表露出来,仍然像往常一样,跟在谢山静身后当助手,可是现在谢山静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杨诺言在和她十指紧扣,卿卿我我,他的感受如何,自然人人也想象得到。
杨诺言本以为在和谢山静正式开始之后,金宁就会自动避开,他实在太小觑心镜会中主子和助手之间的羁绊。不但金宁能把痛苦的感受抑压下来,坚守助手的职责,连谢山静也好像觉得谈情的时候,有一个身型高大的助手在旁,是一件「本应如此」的事。
杨诺言对此虽然不满,可是他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却不愿意贸然得罪女朋友,所以唯有在心中暗暗思量摆脱金宁的方法。他心想:「好吧,既然你死活也要赖在这里,那我也不介意让你看,反正伤心的人是你。」
因此,他常常当着金宁的面,突然捧起谢山静的脸深深热吻,简直好像想把她吃下肚一样。每次他这样做的时候,谢山静也很乖巧的配合着他,不过说她听话,偏偏她有时又十分可恶。虽然杨诺言现在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但是她仍然任由金宁继续公然对他冷言冷语,从来不会加以阻止,彷佛下定决心不会介入这两个男人的斗争。
预言者和首席神知者的恋情,很快便传到甘氏集团,他们的说话可没有那么客气。
甘氏集团副领导人赵亚义冷冷地说:「想不到香子规为了锁住预言者,竟然不择手段得要谢山静献身,这姓杨的真是艳福不浅。」
甘馨如一听到他这样说,醋意大盛,问他:「你觉得谢山静很漂亮吗?」
没有人知道赵亚义心里到底觉得谢山静漂不漂亮,因为他立即改变口风说:「漂亮个屁,这种庸脂俗粉,送给我也不要。」
虽然他把谢山静踩得一文不值,但甘馨如已经被他触动心事,灵秀的脸孔哀怨地沉下来。
赵亚义轻轻抱着她的腰,说:「她连你十份一也及不上。馨妹妹,你才是我的女神…」
甘馨如娇嗔地说:「你骗人!我身材是没有她那么好啦…」
成熟的男人要应付吃醋的少女一点难度也没有,赵亚义假装生气,轻轻推开她,板起脸孔说:「你看我是这种肤浅的男人吗?」
甘馨如看见他这个样子,少女心融成一团,反过来哀求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亚义哥哥,你别生气…」
赵亚义叹一口气说:「想我不生气的话,你打算怎补偿我?」
甘馨如露出少女羞涩而甜蜜的表情,主动抱着赵亚义,亲了他一下。赵亚义笑说:「好吧,这次就原谅你。馨妹妹,你有继续叫他们监视香氏集团的活动吗?」
甘馨如垂下头说:「有啊。不过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上次费衣去抢东西的时候,香子规已经噜嗦得很了…」
赵亚义淡淡地说:「上次我们叫费衣停手,已经是很大的让步。如果一味忍让的话,别人会以为我们怕了他们。」
甘馨如的大眼睛痴痴地看着赵亚义,说:「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亚义哥哥,你知道我总会听你话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无限痴情。
赵亚义离开她的办公室后,立即变了另一个人似的,放下情深款款的面具,回复他一贯僵硬冷峻的表情,吩咐部下说:「给我二十四小时盯梢香氏集团,他们一有行动,立即通知我,不容有失。」
他的部下知道他要求极严格,不接受任何借口的犯错,连忙说:「是的,赵先生。呃…请问在通知你之后,还要通知甘小姐吗?」
赵亚义冷冷地说:「通知我就可以了。甘小姐一向把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知道吗?」
他的部下嗅到危险的味道,忙不迭说:「我知道,赵先生。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保证香氏集团的一举一动,也在我们掌握之中。」
赵亚义毫无鼓励的神色,只是微微牵动嘴角,木然地说:「非常好。」
。。。
在香氏集团的神知者总部,有一个叫梁锐的追踪者到访。
谢山静正和杨诺言在看一本饮食杂志,研究城中有什么新餐厅,让他们外出约会的时候去尝试。
杨诺言指着一篇介绍一间日本餐馆的报导,说:「这间日本料理好像不错啊…你看这张图片,海胆堆得像一座山…」
谢山静一脸不相信,说:「可是我不知听谁说过,广告图片都是骗人的啊。而且我不是特别喜欢日本料理啦…」
杨诺言搔搔头说:「我总是以为女生都很爱吃寿司,可能因为我的表妹很爱吃吧。」
这个时候,一个神知者带着梁锐来到他们面前,打断了他们对日本料理的讨论。
「山静,追踪者部门的梁锐想来借人。」一个部下说。
这个梁锐近年在追踪者部门的表现突出,算是颇有晋升希望的人之一,他这次被司徒夜行派来向谢山静借神知者。
梁锐的礼貌十分周到,先对谢山静欠一欠身,再对杨诺言和金宁也点头问好,然后双手递上批文说:「谢小姐,追踪者部门发现一个新人,打算现在就行动了。我的主管司徒夜行派我来向神知者部门借两个人,事出突然,他未能亲自到来,请接受我代他致歉。」
礼多人不怪,谢山静看见这次司徒夜行派来的人言谈得体,觉得没有拒绝的理由,点头说:「没问题。」然后在批文上签了字,高声点了两个神知者的名字,吩咐他们配合追踪者的行动。
杨诺言好奇地问:「其实追踪者是怎样发现有天赋的新人?在城中盲目地乱逛,看看啥时遇到吗?」
谢山静笑说:「当然不是。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详细的运作,始终部门的内部事务,很少会让外人知道得太多。我只知道他们其中一个方法,是密切注意着所有精神科诊所、疗养院、疯人院之类。」
杨诺言一怔,问:「为什么?」
谢山静说:「因为很多天赋在发展初期,症状和精神病都很相似。就以神知者为例,如果一个人从来未听说过神知能力,却总是觉得自己好像接收到别人的想法,说不定就以为自己出现妄想症,之后可能会求医。追踪者只要留意着精神科医院,就很容易找到他们了。」
杨诺言不禁想起,自己当初开始有预言能力的时候,也以为出现幻觉,做过不少检查,甚至吃过精神科药物。谢山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明显对于杨诺言之前去心理医生处看病的事早就一清二楚。
杨诺言看见她这个神情,伸手搂着她,嘻笑地说:「我也是个疯子,你要小心一点,喜欢我的话自己也会变成疯子的。」
谢山静笑说:「不要脸,谁说喜欢你了?我才不爱神经病呢。」
谢山静想轻轻挣脱他,杨诺言却不肯放手,笑呵呵地说:「你不爱神经病,但神经病爱你。你别想逃啊…起码让我亲一个…」
谢山静笑着呼叫:「才不要!走开…」
两人搂着嘻嘻哈哈,真是正宗的打情骂俏,玩了一会,杨诺言说:「不知道今次他们找到的新人是什么天赋呢?」
谢山静说:「你有兴趣吗?早点说嘛,我们去看热闹啊。」
杨诺言笑说:「也好。我们跟过去,看看那疯子有没有我疯。」
于是,杨诺言、谢山静和金宁,连忙赶上已经准备出发的追踪者队伍。
那数个追踪者看见谢山静指派了两个神知者后,居然还亲自随行,大为紧张,请示带队的梁锐要不要通知司徒夜行。
梁锐看了谢山静等人一眼,心想:「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和男朋友来玩玩而已。」因此摇头说:「不用了,无论有谁行随,我们都是一般办事。」
梁锐不愧是被看好的人才之一,比甘氏集团的哨兵有脑袋得多。甘氏集团那些奉赵亚义之命监视香氏集团所有行动的人,看见他们这一个队伍,以为是谢山静率领神知者和追踪者去执行任务,劳驾她亲自出马的,想来也是重量级的工作,连忙通报赵亚义。
这个光怪陆离的城市的节奏出了名急促,生活压力大得让人喘不过气,患精神病的人数简直兵败如山倒地增加,报章上屡见不鲜类似的报导「某某调查显示精神病患者持续增加」,或者「某学者指出十年后多少十万人患精神病」等等。大家对于有人在街上失控发疯,都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杨诺言却没有料到,他们来到目的地后,看到的会是一个真真正正,不折不扣的疯妇。
那个疯妇独个儿站在街角中大喊大叫,头发打结,双目通红,牙齿发黄,看真了年纪并不老,大约也只是二十余岁。途人全部都远远避开,惟恐她暴起伤人,祸及无辜。
梁锐也在对面街道上观望,看了谢山静几眼,谢山静明白他的意思,摇头说:「你不必理我,我只是来看热闹,你照常下命令可以了。」梁锐点点头表示明白。
杨诺言心里奇怪地想:「这个疯妇就是新人?她疯得那么厉害,要怎样把她带回去?」
这个问题,梁锐何尝不是在考虑?就在他踌躇不定的时候,在街道转角处传来一把冷冷的声音:「你们到底要不要过去?不去的话,那个人就归我们了。」
众人陡地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正是甘氏集团的副领导赵亚义。不但赵亚义在这里,就连矜贵如公主殿下,不食人间烟火的领导人甘馨如小姐也大驾光临这个平凡的街角,他们身后同样率领着一队人马。
杨诺言第一次在元旦会议看到赵亚义的时候,身边有太多新鲜的人和事,并没有细心留意他的样貌,只觉得他样子还不错。直到这次第二次见面,才发现衣冠楚楚的赵亚义长得非常英俊,连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他的打扮仍然一丝不苟,穿着白色衬衫,一双丹凤眼略显冷酷。
梁锐突然看见甘氏集团的领导人和副领导,愕然得一时不知怎反应。谢山静在一旁观察着形势,知道梁锐和甘氏集团等人的身份太过悬殊,根本无力抗衡,如果自己不出面的话,这次的新人就势必被甘氏集团抢去。
可是,她这个时候出手的话,就等于承认自己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事实却并非如此。因为这个是追踪者部门的任务,如果谢山静越权去管追踪者的事,司徒夜行一定会勃然大怒,两个部门在元旦会议时建立的丁点儿同仇敌慨,不免付之一炬。
最理想的做法,当然是由梁锐通知司徒夜行,让他们自行处理这次的冲突。但眼看赵亚义抢人蓄势待发,实在不可能拖至司徒夜行赶来。谢山静在心中权衡着这些事情的轻重,对她来说组织大于一切,始终觉得要以整个集团的利益优先,踏出一步,身后的金宁却拉住了她,一脸警告地摇摇头,示意她不能把此事扛上身。
谢山静明白他的意思,也摇摇头,表示「别无他法」。此时众目睽睽下,金宁知道无法阻止她,只能暗自着急。
谢山静态度尊敬地说:「甘小姐,赵先生,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们。我们正在执行任务,不方便多说了,你们请便吧。」
她这样说,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甘氏集团不会来明目张胆抢新人。可是赵亚义根本就是存心来找麻烦、显威风,听她这样说,漠然地说:「我不清楚你们来执行什么任务,不过我是来带对面那个疯女回去的。少陪了。」
赵亚义说罢竟然就带队过马路,向那个疯女走去。谢山静连忙跟了过去,急急地说:「赵先生,这个人是我们先发现的。你这样…」
赵亚义冷笑一声,说:「谢山静,你好会说笑啊,这个人明明是我们的追踪者发现的。你们后知后觉,可以怪谁?」接着向甘馨如打个眼色。
谢山静强忍怒气说:「可是……」话未说完,甘馨如向着她踏前一步,喝令说:「谢山静,你别不知羞想抢我们的功劳!」
其实根本是甘氏集团看到香氏集团行动才跟过来的,此时竟然恶人先告状,真是无耻之极。谢山静自幼在心镜会中耳濡目染,乃是真心尊敬上级,加上性格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愚忠,至此也对甘馨如态度恭敬,说:「甘小姐,如果你们坚持要把这个新人抢去,会大大伤害我们两个集团之间的关系,还请你三思。」
甘馨如显然受了赵亚义的吩咐,要摆出领导人的架子挡着他们,冷冷说:「你是什么身份?一个主管也配来要我三思?」
谢山静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罢休,甘馨如始终也是上级,还是请示香小姐比较稳妥,转头对杨诺言说:「打电话给香小姐。」杨诺言立即取出电话拨号。
「喂?诺言?」电话中传来香小姐斯文的声线。
杨诺言看谢山静一眼,在电话中对着香小姐简略地交代了目前的情况。其他人也不由得暂停脚步,望着他和香小姐通话。赵亚义不由自主伸出手来整理衬衫的袖子,似乎多少有点儿不安,而甘馨如的眼光却开始游离到旁边的街道,表现得对此事不甚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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