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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做情儿的侍女被责备了一声,却反而露齿一笑,应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路过皇子宫,榴儿要先去趟三皇子的宫殿,我在宫外边等了半天,没等到她,便进去找她,这才碰到了这桩事……”
情儿卖了个关子的顿了一顿,见自己的主子并不理会自己,只好无趣的收了笑容,道,“前宫侧殿边上的厢房有一个屋子的屋门关着,奴婢原本经过的时候也没多注意,岂料窗子忘记关严实,里面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您猜猜她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奴婢听她嚷道,‘你若不告诉我,我就到外面去嚷嚷,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对我不轨,想做我的相公’,没想到里面原来有一对狗男女啊……”
“真不害臊,这种话你倒是好奇。”
“这也怪不得奴婢,就算说再惊天的事情,奴婢也不会在别人的宫里贸然去做墙边耳朵,只是这一声‘相公’,实在叫人好奇得很。奴婢便推门进去,原来竟是常乐公主身边的伴读景氏族女景秀带进宫的侍女荣儿,正和三皇子身边的侍从小五在说话。”
霜色披风的女子无奈的摇摇头,嗔道,“听你说话,真是让人心急,心一急就越听越乱,不小心就得被你吓一跳,还以为是公主或者是公主的伴读在里面呢。”
情儿低头无声的笑了,笑完才道,“奴婢逮住他们,堵了门口,那名小侍女见是奴婢,唬得立马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说不是奴婢听的那样。小五倒是对奴婢施了个礼,便一声不吭站着。您想想,一个是公主伴读的侍女,一个是皇子身边的侍从,难不成是伴读和皇子有了私情,奴婢心里很希望是这回事,便吓唬这名侍女,对她说,这件事不管真假,不论你们两人有情无情,寂寞深宫里给小五做个伴也是个好事。小侍女一听,赶紧一五一十全说了。”
似乎是想到当时的场景,情儿笑出声来,霜色披风的女子也笑了一两声,怪道,“不错,知道挑软柿子捏了,也不知道狐假虎威时是什么个模样。”
“是,奴婢得势,全靠娘娘一身金身。”情儿奉承了一句,笑着说,“原来是荣儿这小侍女跟踪三皇子,发现他到宿塔和一个女孩子见面,她想知道那名女孩儿是谁,这才追着小五来问。奴婢当时突然想起前几日圣上举行宴会,穆夫人曾说过看见三皇子和身边一名侍女关系似乎挺亲密,还说她叫颜儿,样貌甚是漂亮,可穿着打扮却不像是宫里的人,穆夫人还猜想着会不会是三皇子将私宅里的人带入宫来?奴婢那时候在旁听着,便想说,三皇子的宫里并没有这个名字的侍女,何况年纪听来极轻,像是刚入宫的宫女年纪,尚宫局没道理指派刚入宫的宫女前去皇子宫服侍的。不过,三皇子私宅里有什么人我们更清楚,又哪来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呢。”
霜色披风的女子脚步缓了一缓,思索着开口回应道,“的确,他的私宅里常来常往的美人是不少,都是青楼里的姑娘。他性子倨傲,就算喜欢上哪个美人,也是决不会轻易带她们入宫,何况他那样的人,是决不会让自己给皇帝留下不好印象,这样想来,这个颜儿确实不会是普通人。”
“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当时又听见荣儿这样说,奴婢心里怀疑这两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倘若如此,或许她就叫做巫颜。我便猜它一猜,没想到小五当时一句话都不说,我看他沉默着是不敢回答,可那双眼睛却还是暴露了答案。”
一排花树在路的前方停了延伸的势头,倒在地上的树荫似乎被人咔嚓一刀切掉,不敢在宫道前方再伸出一点爪子。脱离了阴影的宫道往右一弯,被盛午时分的骄阳肆虐笼罩。宫道左边临着岸堤,让人视线豁然开朗,展望之处皆是粼粼清清的池水飘荡远方,飘止于远处高高耸立的宫殿之下。
霜色披风的女子在绿荫尽头停了下来,略有所思,肃然道,“你性子还是太急,如果猜错了,该如何收场,好在这回是瞎猫碰到死老鼠,让你可得意得意,不过,下不为例……”
她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下去,只是抬了脚继续走了。情儿赶紧跟了上来,她没有得到主子的赞赏,反而被责备了一番,脸上不由得显出一丝掩饰的笑意,赶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隔了会,霜色披风的女子悠然开口说道,“太子之位迟迟未定,宫中形势以及走势会是如何,想必人人都甚是在意,风吹草动,草木皆兵,皆小不忍乱大谋。不过……”
她顿了一顿,又道,“不要心急,暂且看着吧。上次见皇上下旨给大皇子赐婚,怎么这一两日还是没有动静?”
“娘娘也希望大皇子不要迎娶大昭公主吗?”
情儿话未说完,便见前方的主子脸微微一侧,眼风犀利的扫了自己一眼,她知道自己说错话,立即低了头,不敢再说下去。
“到处都能探知到的消息,不是事实,就是阴谋。不过能让一向冷沉的大皇子为此事折腾,看来那个吕氏的姑娘对大皇子来说的确意义非凡。”
情儿神情中略显几分不解,却已经不敢随意接话,只是心里苦苦联系两者的关联,耳边突然听到自己主子问着自己,“这几日,皇帝有没有经常去那名舞娘那里。”
“回娘娘,自从夜宴那晚侍寝了一次后,就再没……”
“看来已经没戏可看,给了她机会,看来她并不知道把握,将这机会一次耗尽。也罢,反正没名分有名分或者没名分还没见过皇帝的女人多了,聪明也好不聪明也好,都不会少她这一个。皇帝既然没去她哪里,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
“回娘娘,圣上常去德妃娘娘那里。”
霜色披风的女子点了点头,笑道,“德妃和皇后的关系还是很好吧,难怪皇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如此,我倒想知道她们的感情深到什么程度了呢。”
微风徐徐吹拂,霜色披风的女子望向前方迎风晃荡的一池碧荷,偶见白莲忽隐忽现,笑道,“母亲最喜欢的这里的荷花了,没想到,今年开得这样早,母亲能早点看到荷花了……倒是,怎么有人落水了?”
情儿顺着自家主子的视线望去,只见岸堤旁的望鹤亭下,一个穿着水蓝长裙的少女伏在地上,身上湿漉漉的水将地上的白色条石濡染出灰暗暗的一个细长轮廓,亭子的一半阴影罩着她,一半则被阳光炙晒着,一头长发犹如浓密水草细软无力的瘫落在条石上,将脸庞也给盖住了,看不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