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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业晓得她嘴硬,就顺着她揶揄道:“姑娘这样说,倒令本王刮目相看。不想竟有如此度量胸怀,我那天仙般的小侄女和你那瞎了眼的宜业哥哥知道你的祝福,定也心怀感激。”
江风自嘲起来毫不客气:“哼……王爷过誉了。我一个草木之人,如何能有胸怀度量去让金尊玉贵的县主和如宝似玉的公子感激。我不过是他们曲折坎坷又金贵的爱情炮灰,而已。”
李隆业有一瞬的心疼,道“你这样说,让我有一种冲动!”
江风挑眉,笑着看他不说话,那意思是说,什么冲动?
李隆业笑着柔声道:“给他们蜜里调油的婚后生活找点麻烦,让他们日日抵牾口角。若是他们恩爱偕老了,却留你独自神伤,实在太没公允!”
江风笑得弯下腰来,眼睛里都笑满了泪,她捂着肚子看着李隆业笑道:“你这个叔叔,实在心肠太坏!”
李隆业也笑了,调侃道:“佳人和侄女,总得豁出一头去。”
江风虽然知道是玩笑话,但有人同自己同仇敌忾总是愉悦的,她坏心思突起,笑道:“你另一个天仙般的妹妹,说得简直一点没错!”
李隆业蹙起了剑锋般的眉毛,面色一沉,问道:“成安?”
江风只笑道:“她说我惯会勾着男人,使些下作手段折磨别人。王爷要为我出气毁损人家美满婚姻,可见成安公主所言非虚呀。”
李隆业说:“本王当真要使点手段,要那对新婚夫妻吵个嘴才好。不然倒真让成安冤枉了你。”
江风笑眼弯弯,摆着手道:“你们是皇亲国戚,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县主,你们打打闹闹,千万别带着我。”
李隆业反问:“你能摘得清吗?”
江风佯装思索,良久才笑道:“不清!不清!所以,王爷千万别再为我惹是非了。从此以后,他走他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永远别有瓜葛才好。”
也许是几个月来一直烦闷压抑,也许是席面上的那些酒让她忘乎所以,也许是李隆业刚才的一番话让她放松了戒备,她倒是真的开怀了。
凭什么她要承受那些流言蜚语恶语中伤,人家就要双宿双飞洞房花烛,凭什么她就要谨小慎微处处小心,别人就可以无所畏惧颐指气使!
李隆业说:“你真这么想?”
江风干干脆脆道:“千真万确。”
那时候,庭前芭蕉,叶叶心心,李隆业一时心猿意马。
两人站得久了,便要再走走,芭蕉叶盛,遮住去处,李隆业挑着叶子,让出一片路来,江风侧身走过,道:“多谢!”
两人夜色中又走了一阵。
自从李隆业从成安公主手中救下江风,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变了。
从前,江风与李隆业相处,总要处处小心谨慎,总担心他又轻薄孟浪。后来因为玉玺的缘故,李隆业废了她一条胳膊,又狠狠地唐突了她,她便对他更生了惧怕。
现在,他倒规矩起来。言语不再冒犯,行为也不轻佻,倒是真有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江风不信人能突然转性,又担心李隆业在憋着大招。偏偏他又救了她,俩人总有接触,她需时时防备,当真身心俱疲。
李隆业也能感受到江风的紧张,时时刻刻如临大敌。
当下,便停了脚步。
江风果然又以为惹了他,忙停下来,紧张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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