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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仟的亲事,其实按照赵氏的意见,在贵州的卫指挥使家里挑一挑,尽量往世袭的找,能是嫡子就先选嫡子,嫡子条件不堪的再从庶子里择一择,嫁的近近的,也有娘家人可以撑腰,沈家现在就是戍守贵州,都指挥使的任期是五年,等沈家调出贵州的时候,思仟在夫家也该生儿育女,自身立起来了,女人这样一辈子,也尽够了。贵州卫指挥使之家,也不算辱没了她。二姑奶奶沈莹的长女邱宓的夫家,不就是同一个级别的嘛,衢州卫指挥使。
赵氏这么想,丁氏和思仟不这么想,不甘一隅,想把条件再往上抬一抬,赵氏也不会反对,能捞上稍微好一点的也不是不可能,既然放手了,就由着她们折腾去,丁氏是做过一品侯夫人的,在京城几十年,也有自己的关系人脉,思仟她养了十几年了,女孩子人生第二次投胎,不会坑了她。
沈家是越走越好,而人是越来越散了,沈节春闱之后,等了两个多月,便补到了山东的知县。沈茁,金矿之案立功之后,也是受到提拔,原普定卫指挥使因平乱不力被罢免之后,沈茁直接补了那个空缺,普定这个地方虽然穷的很,乱的很,有其地方知县空了一年也没有人上任的情况,但是,卫指挥使,也是领着朝廷正三品的俸禄,沈茁正式入仕的起点是很高的,当然,沈茁的任务还是很艰巨,加上去年的暴动,普定府在大梁朝的历史上已经动乱三回了,亟待整饬教化。
沈茁是二月里,一个人先行赴任的,不管是办公的卫所,还是居住的官邸,都还在修缮中,直到五月份,沈茁上手了军务,官邸修好了,才把妻儿接去了普定。临走的时候,阿土还是很有良心的,抱着思伽的大腿,抓着吨吨的脖子不松手,还是龚氏拿着一只刚刚断奶的小乳狗引开了注意力,才抱上车的。经过德贡官寨之困,龚氏也是被狗誓死护主的忠诚震撼,抛开了担心孩子被狗咬伤的顾虑,寻了几个月,挑了只出了名温驯的母狗生的崽崽,让两个孩子也养条伴着。
沈茁一家搬出去没多久,思仟的亲事也有眉目了,特意的请赵氏过去掌掌眼。
丁氏这半年来因为儿子出息,心宽体胖,慈祥的和赵氏说道:“二丫头的亲事,我想说给冯家。”
“谁?”赵氏挨着椅背,一时没有想出来是哪个冯家。
丁氏喜上眉梢,愉悦的道:“是京城崇安侯家。咱们和冯家也是世家了,上数四代,就做过姻亲,这次来求的是崇安侯的三子,单名一个顺字,虽然是个庶子,然生母早亡,自幼长在侯夫人膝下,以前我们两家往来的时候,那个男孩子,你也见过的。”
赵氏回想了一下,算了算年纪道:“那个孩子今年可是二十了?”
丁氏纠正道:“今年十九了,冯家原来也是赫赫扬扬的,虽然如今门庭冷落了些,也是堂堂开国侯爵,根深枝广,将来总能繁茂起来。现崇安侯夫人我也是接触过的,还算过的去,料想也不难伺候。”
赵氏道:“那个哥儿可有什么差事在身?”
丁氏松了一丝脸道:“崇安侯府也是遭了难的,十年间,就守了三回孝,这不才出了孝期,那冯顺现在正在等五城兵马指挥司的出缺呢,哎,先成家再立业也是有的。”
这门亲事也是门当户对,若是冯顺现在前程就走出来了,也不会来求偏远之地刚刚得爵的沈家庶女了,十九岁,也没有多少时间拖了,赵氏配合道:“婆婆为了仟儿也是尽了心力了,冯家,终归有爵位护着,若是仕途不顺,也有个侯府可以依靠,不过,那哥儿年纪还小,不日思仟嫁过去,日日督促夫婿上进,将来荣华富贵,也有得享。”
丁氏听着舒心,问道:“那思仟的嫁妆也要置办起来了,这公中出多少银子合适?”其实请赵氏来,最重要的是相商这一条,伯爵可不能沿用以前侯爵的旧例,所以,规矩都要重新定出来,这不仅关系到思仟,也关系到后头的孩子们。
赵氏直言道:“京城公府侯府嫁一个庶女,一般都是三千两嫁妆,伯府不敢和公侯比肩,就定两千两的例吧。”
丁氏闷闷不乐的道:“两千两银子?会不会定的太少了,那时候,伊儿出阁的时候都有一万五千两的嫁妆。”
赵氏笑笑道:“伊儿那一万五千两嫁妆,一万两,是何家的聘礼,两千多两,是前头大姐嫁妆剩下的,近一千两,是各位长辈添妆的,实际上,公中出的还没有两千两。沈家不干买卖女儿的事,冯家能拿多少聘礼出来,家里全都折成嫁妆还回去。”
丁氏争取道:“家里不是刚得了六万的开爵银子。”
赵氏提醒道:“家里可还没有分家呢,依老爷的意思,还要兄弟们将来帮衬着,家里三房这么多孩子嫁娶,都要等公中出银子,思仟的,如果还想抬上去,那浓姐儿她们怎么定呢?她们也是伯府家的小姐。”说过庶出的嫡出比嫡出的庶出尊贵,最明显的就是在嫁妆里表现了,思仟的嫁妆公中出两千两,思侬的就要两千五百两,多两层是要的。再者,庶女出嫁,也没有和嫡女平分嫡母嫁妆的权利。这样一来一回的,嫁妆差距又拉开了。
丁氏的算术是很好的,思仟一抬,所有人就都要往上抬,一点点,就是过万的银子,逐歇了心思道:“那只能委屈仟儿了,我私底下给她添一添,你也出点力,她这两次虽然有点鲁莽,也是年幼不懂事,你当她是小孩子别计较,如今她都知道错了,改了。”那外头庶女和嫡母处的不好的,嫡母的嫁妆,一分都不分给庶出的可是很多呢。只要家族给庶出的,嫁妆置办的公正,嫡母不愿意分她的嫁妆,外人也说不出指责,不过,这样,面子上不好看。
赵氏欣然道:“我有数。不过,我的好东西,佑哥儿可要占大头的。如今家里爵位也就是这个样子了,若想往上求高门之女,只能在银钱,贵重物件上下功夫,也能再加点体面,表表我们的诚心,人家娇娇贵贵的孩子来家里,总不能受委屈了。”
长子嫡孙的婚姻方向,那都是大家都商量好了的,丁氏又有明显的重男轻女之态,怎么会犯糊涂,也道:“最好的东西都要给佑哥儿留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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