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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换了床,或许是身体不适,思伽一晚上睡梦里很不安稳,早早的觉醒,还未睁开眼睛,忽而就先想起睡前做的……做的男女之事,先羞了,自然的把头往被子里埋,昨儿睡着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的里间还是外间。娘说,侍夫者为妻,不管是寻常百姓之家,还是高门大户之家,妻子最根本的任务,便是要时时刻刻的准备着伺候丈夫,所以,在床榻上,男里女外,妻子要睡在外面,丈夫夜起的时候,递水什么的都方便。思伽回忆着昨天最后的记忆,被褥下的手往左探,伸了一臂之长,没有摸到温暖的体温,翻了身,被褥下的手更加紧张的往右边移,还是没有。思伽的心沉了沉,缓缓撑开眼皮,入目的一切,只有一片火红。
“来人!”思伽暮然拥被坐起,他为什么没有睡在身边?脑袋一团杂乱,新婚之夜被丈夫抛弃的可伶小媳妇淆然泪下的画面自动跳入,思伽握起拳头砸砸自己的脑袋。
思伽那一声脱口而出的惊叫喊得响,隔间值夜的人立马披衣过来,挽起三层帐幔。
“二爷去哪里了?”思伽一眼先看到阿芒,忙问道,语气里有带着一点点委屈和恐惧。
一般值夜屋内是留下一个警醒的大丫鬟,不过,沈家陪嫁刚刚驻进韩家,各处当差都要重新学习,是以,阿芒和曼霜都守在耳房里。曼霜虽看见二奶奶是问向阿芒的,可自己是负责伺候二爷的丫鬟,连忙答道:“二爷在院子的日子,平旦时刻就要去院子左侧的武厅习武半个时辰,今儿已经去了。”
平旦,天天五更起床!思伽看着外面还是灰朦朦一片,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寅时快五刻了。”阿芒道。
在这个全然陌生的房子里,略微熟悉的只有一样。思伽掀开被子,阿芒把烘在暖炉上的衣服拿过来,忍着身体第一次开发后的不适,思伽穿好了衣服,罩了一件月白色缎面夹鸭绒毛的披肩,随意把所有的头发挽在一起,便出了正房,往左转。曼霜在前引导,阿芒在后面跟着。
黎明破晓,晨光微熹思伽走过一道抄手游廊,曼霜说二爷有令,武厅女仆是不准靠近的。思伽便撇下他们,独自一人往武厅去了,四周悄悄的,是早晨特有的清爽宁静,在这片静谧中隐隐夹着刀剑的吟啸声,冷酷而空灵。思伽轻踏脚步,先看到烛光倒映下高大伟岸的影子,身影巍然不动,只有一只手臂不断地拔剑,不断地回鞘。
“谁!”影子忽然转动,能看到手还握着剑柄的样子。
“二郎,是我!”思伽一只手扶着门框,倚在门边,并没有迈过武厅房间的槛,只一双滴溜溜地眼睛毫无顾忌地看着新婚一日的丈夫。思伽知道自己的娘私下里称呼爹爹是喊大郎的,四婶婶喊四叔也是叫四郎,韩昭旭行二,依照传统的习惯,可不是要唤二郎的。
看着穿了一身石榴红裙衫,围着披肩,散乱着几缕头发的妻子,怯怯地站在门口,韩昭旭略微皱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刚的语气重了,自己习武的时候,一干下人是不准入内的,是以听到脚步声才习惯性地警觉。
韩昭旭把剑放回兰锜上,随便把挂在一边的玄色袍子披上,才走过来道:“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是还不习惯吗?”
汗渍挥发着身上的淡淡紫苏精油的清爽,迎面而来,思伽找着衣带子,给韩昭旭系好,渐渐明亮的光束照在思伽白里生红的小脸上,一双大眼又羞又喜,透亮明媚,小嘴儿流入出一丝嗔怪:“我醒了,见不到你,想看见你,就找过来了。”
韩昭旭想新婚第一天,新郎不在身边,新娘子醒来一定慌张,逐又放软了一分口气道:“是我昨天忘了和你说这个事情,以后你别见怪,这是我十几年的习惯了。”
“十年如一日,二郎的毅力让人钦佩。”这是真心话,夏天还好,冬天寅时,燕京有零下十多度吧,滴水成冰,这种习惯是多大的信念维持呀。反正思伽每次起床都苦逼,想多赖一刻就多赖一刻。
来自异性,又是自己妻子的赞美,总是会让人舒心,不过,韩昭旭不是自满自谦的人,道:“我们回去吧,这里的兵器都是开过锋的,你以后可不能一个人来。”
思伽点点头,看着韩昭旭大步而走,咬咬牙,挽住韩昭旭的一只手臂,恋爱中的男女,不是都该手牵着手,手挽着手的嘛。韩昭旭顿了顿,倒是没有甩开她的手腕,步履也慢了下来。
思伽找话问:“我刚才看你怎么只练拔剑这一个动作?不过,刀剑走鞘的声音真好听。”
韩昭旭对后半句话失笑,道:“我在练气,不过,出剑回剑本身就有法门,要勤练。”
思伽卖弄道:“习武之人,胜负往往在一息之间,成败就要看谁出招快,出招狠,出招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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