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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天,瀚瀚地。倚万象,取沙疆。是劫,非劫,且奏关月,唱是胡笳。凭封涛,笑英豪。一身命,归心切。是扰,非扰,任是飘摇,因果何了。
这是二百年前,大都【du】的【三千岁】只身入漠北,望着那极高的天,极净的水,极宽的荒漠所呼出。这一唱中,有万象之刀,封涛之剑成为举世名器。名为千岁,却也不由得困扰,因果何了?她所叹的是自己的命运,唱的却是漠北那大荒凉、大广阔。那是无边无际的青天,无边无际的草原,从日出到日落,所能见的不过是天、地、烟、风,而已。
时间滚滚,长河滔滔。二百年后,天下一统,八疆归一为“武”。武朝由大都北吞漠北与大辽边塞,西取花都【du】与夏邑半疆,南并海丘、尧水及云域之北,成为数百年来最为强盛的大国。武朝东南临海,北至大辽【汗奴奴沼泽地】,西抵原花都旧境中的【耶黎山脉】。辐辽万里,雄山奇川,皆是一人天下。然而天下初定,成武大帝纵是当朝第一王者亦难指掌偌大江湖中的风起云涌。
武朝向北,有一条野雁江,原是大都与大辽的分界线。武帝征战北疆之后此野雁江已归武朝国土。江上春来有群雁还巢,其景颇观。野雁江两岸分布有湖泊沼泽若干,遍布芦苇荻花数千亩,一望无垠。只有尽头处,接那蓝天之极,雪顶连绵,成为天中一线。过野雁江不过数里便是关鸠山。关鸠山再往北几里地便见山丘连绵,多桦树,树木茂密,灌木不多,是因山中林木由一家姓“百里”的族人一手一手栽种起来的。已有八十余年时间,因而过往之人称那里为“百里山”。
武朝二十二年,深秋。天苍苍兮野茫茫,金风吹得百草黄。苍鹰背着长空自由翱翔,来去无踪。一辆蓝蓬华盖马车缓缓由南驶来,四匹马儿长相颇俊,蹄声阵阵,马脖上挂着同样的描金铃铛,叮铃铃,叮铃铃的响了一路。驾车的是两个年轻有力的男性,着一色鸦青短衣,面色沉重。马车里共坐三人,着装清贵。男的不到三十岁,面容刚毅而深沉,一直盯着对面的女人看,面带几分忧虑,只偶尔对膝下玩耍着小布偶的一个四五岁小女孩展颜一笑。女人的模样小巧,额上有一刺青,似莲似火,非是寻常。这女人一直透过车帘向外张望,目不转睛,好像故意对男人的灼灼目光视而不见一般。
最后,女童似是玩的累了便抬头扒着女人的衣裙歪头问道:“阿娘,我们到了吗?”
女人回头对她一笑将之抱起放于膝盖之上道:“你看远处,有野鸟飞落的地方便是阿娘对你说的百里山。”
女娃儿歪着脸蛋向外面看。冷秋的风一阵一阵,吹拂着半人高的野草,有菖蒲飞花,蒲公英似雪。她便将手探出去嬉嬉作笑,童真成趣。女人亦微歪了歪头倚在车窗之上,忆景思情,怎不伤人。但如何忘却,一人生命中最单纯,最无忧无虑,最快活的时光。
百里山已经四代变更,上一代主人名为百里衡,已亡故多年。他去世之时留有一子尚且不满十二岁。百里衡身边有一位老仆名为白直,多年来一直悉心照料少主百里泉,甚至百里山大小事务都由他来亲自处理,百里山的人尊称他为“白叔”,连百里泉亦如此尊称他。
武朝十五年,百里山有一桩喜事要办,是少庄主百里泉的婚事。那未来的少夫人则是百里衡生前为儿子定下来的一户姓薛的人家。那薛家在关鸠山之南,原也是官宦之家,经历武帝开辟新朝之际退出朝野。却不料一年前,薛府一门十几人被盗匪所杀,只有薛府的薛红心小姐逃了出来。那薛小姐生性腼腆,白叔便安排她住在了百里山外几里路远腾河镇上,于那年五月百里泉少主二十岁生日时名媒正娶。因而这两个月来百里山上下四十余人为此奔波不停。
百里家在桦林中建有二十四间房,七个别院,皆是就地取材搭建而成。虽不甚华美但也别致清幽。因为少主人婚事在即,山中仆人忙着清扫别院并时不时洒些水,免得烟火有失。
白直从腾河镇那边拿到了喜服便带着小丫环青豌到百里泉的住处去想请少主人试穿一下看是否合身。
百里泉的小院子一分为二,左边种着些野花,右边种着柳树苗。腾河此处多以木材为生,但以卖树苗为生的只有他们百里山一家。他们家种树苗,卖到偏远的荒漠处。百里衡擅长种桐树,其子倒喜欢种柳树。
白直与青豌走去时院子里静悄悄的。青豌是自小在百里山长大的,这年刚满十五岁,生性活泼好动,又因山中人多和气自成一家人般的便无甚主仆之分。她小跑着到门边去叩门,喊了几声却也无人答应。白直走上来也敲了敲门,亦无人应答。他扭头看向青豌问:“可有见公子出去?”
青豌且摇头,忽而嘻嘻一笑说:“今天也未见到红薇姐姐呢!”
说着,白直将门一推,竟就开了。房间里清清静静,一个喜字也未贴。白直将喜服放在了案上扭头往里面瞧。床上的被子倒像是裹着一个人,可走近了一看,那鞋子无论如何也不像他们少主子的。白直正奇怪,青豌却是快他一步嘻嘻作笑着跑了上去将锦被一揭,乐道:“红薇姐姐,你怎的在公子的床上?”
躺在床上的是一位穿着绿裙的姑娘,粗眉大眼,憨态可掬,圆脸白肤,颇为可爱,正与青豌年龄相仿。她却也是被青豌给吓了一惊开口叫道:“公子回来了吗?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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