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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初叶,意大利正歌剧从没落走向了消亡的尽头。然而,随即而来的格鲁克歌剧的改革,却在当时的音乐界掀起一阵飓风,再次复苏了歌剧艺术的辉煌。
不要害怕从黑暗中走过,因为黑暗的尽头永远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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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
炎热的天气离去后,世界瞬间安静了不少。白桦的枝头披上秋色的大衣,路边的美国红枫猩红似血,呈现着几欲燃烧的气息,一路延伸至道路的尽头。
高楼如丛林的城市,沥青的路面,来来往往的轿车……都犹如钻石般恒久闪耀,却又因为恒久而永不苍老,机械得千篇一律。然而,秋色一夜间袭来,金红交错着,让人这才想起遥远的往事,薄暮中的童年。
裴曲的卧房里传来了优美的钢琴声。
怎么都没想到森川少爷会亲自来家里探望他们,而且还在钢琴旁边指导裴曲。因为在森川组的身份,他从来没有公开演出过,但裴诗和裴曲都认定了一旦他在音乐界出道,地位一定会像医学界的希波克拉底,轮船里的铁达尼号。
能得到森川光的指点,裴曲简直乐坏了,像只小兔子一样屁颠屁颠地跳回房间想拿琴谱,却被裴诗按下来说她来找,让他抓紧时间跟森川少爷学东西。
找到了五线谱,裴诗正想拿出去,却看见了韩悦悦留在这里的小提琴——她居然就这样把它倒扣在桌面,上面还压了一本琴谱。
这丫头,好像永远都不懂如何好好保护乐器。
裴诗长叹一声,走过去把琴谱拿下来,又将小提琴翻过来,再把丢在椅子上的弓拿起来打算把它们装回琴盒。
自从她想清楚放弃那只胳膊,要竭力栽培韩悦悦以后,她就再也不惧怕触摸小提琴了。然而,五年来,这似乎是她第一次与小提琴独处。
这把琴并不昂贵,但很新,面板在秋光中微亮,两个F孔就微微勾着,就像是随时会跳动音符一样。
她坐下来,把小提琴平放在自己的左手手臂上,用指尖轻轻拨了拨G弦。
低沉的单音震颤了面板,像是琴中有一个小小的魔法世界一样,长长地回荡。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用左手食指按住G弦又拨了一下A音,再添加中指,按下B音……随着手指按动,音阶慢慢增高,她从G弦一直拨到E弦,再从E弦慢慢拨回G弦。
听着面板下连贯动听的简单音调,裴诗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霎时间,好像下面那个魔法世界也变得五彩缤纷起来……
她依然深深记得父亲说的话。拉小提琴的人,不可以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右手的弓技上,弓只是辅助而已,左手控制的弦才能流露出完美的音乐。
所以,她努力地练习左手的动作。儿时的记忆也如此深刻,手茧是从内长到外的,每次摸上去都像是打了麻药一样又硬又难受,再次按弦的时候痛得几乎无法下手。她从最开始哭着跟爸爸说不要继续了,到爸爸死去后咬牙忍痛倔强地按弦,直到小手痛得连拿东西都拿不住……如此反反复复,才有了伴随了她十多年左手指尖上的厚茧。
此时,再摸摸左手指尖,那些茧子已经软化了很多,快要消失了。
裴诗轻轻地拨着弦。
窗外沼泽枫翩然飞舞,一片片落下,都像是在预示着一场生命旅途的结束。
秋风四起,卷入窗棂扬起了她脸颊两侧的长发。她凝视着这把陌生的小提琴,眼中那么多的温柔,都仿佛变成了只属于她的一厢情愿。
“森川少爷,你怎么站在这里不动了?”
忽然裴曲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裴诗手中小提琴也锃地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猛地站起来,琴弓被碰掉在地,自己也差点摔了琴:
“组长,你要吓死我啊。”
森川光握着文明杖站在房门前,穿着复古的高领衬衫,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皮草大衣,浑身散发着温润如玉的气质,让令他手里的可乐罐子也变得比人头马XO还要高贵。
森川光对着她的方向笑了笑:“我只是去厨房丢垃圾,听你在调琴不好打扰你。”
“啊……是,是啊。悦悦把琴倒扣在桌子上,弄得微调器全部乱掉了。”裴诗赶紧又装模作样地拨了一下琴弦,严肃地对裴曲说,“小曲,你怎么让森川少爷一个人出来丢东西啊。”
裴曲扁了扁嘴:“我也不想的……他非要我把刚才那一段重练,练好了才能离开座位……”
“我找到曲谱了,赶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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