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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英子的声音像哭又像笑,在这深夜里听起来格外渗人。
“皇上,奴才死得好冤啊。”
他抬起手,殷辛借着月光看清对方手上全是血。
他抬手似乎准备撩开头发,殷辛像是被他这举动吓住了,自己往后退了一步,还被扳到了脚,直接摔在了地上。
小英子动作顿了下,头有些怪异地歪了下,“皇上在怕奴才吗?”
殷辛仿佛在强忍着恐惧,哆哆嗦嗦地说:“小英子,你不要吓寡人,寡人问他们你去哪了,他们都说不知道,你到底去哪了?”
“奴才被活生生打死了,皇上不知道吗?就在那个晚上,奴才在殿外喊皇上,可皇上没听到,血都把地染红了,奴才冤,只能现在来找皇上。”
殷辛手撑着往后退,待他看小英子似乎打算翻窗而入,忍不住叫了起来,“来人,小夏子,亚父,太傅,束卫,呜呜呜。”猫儿眼也似乎有了水包,泪珠在眼里滚来滚去。
等小英子真翻了窗,他终于忍不住转身爬起来往外跑,边跑边叫人,“来人啊,护驾。”
小英子跟在他后面。
“皇上,你跑什么?”
虽然没有听到脚步声,但说话的声音很近。
殷辛抬手捂住耳朵,跑得更快了,直到撞上了一个胸膛。来人一把搂住腿软要摔倒的殷辛,“皇上?”
殷辛先是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料味,再是听清对方的声音,便一把揪住来人的衣服,惊恐地说:“亚父,小英子……小英子他……”
乌黎冷淡地看着殷辛,看着对方因惊恐而瞪得更圆的眼睛,“什么小英子?”
“他回来了,他说他死得好冤,他就在我后面!”殷辛吓得直抖。
乌黎往殷辛身后看去,“皇上,你身后什么都没有。”
“不,有的,有的,亚父,你再仔细看看。”
“真的没有,不信,皇上自己看看?”
殷辛听了这话犹豫了,乌黎垂眼看他,又重复了一遍,“真的什么都没有。”
殷辛慢慢地扭过头,却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他轻咦了一声,到处看了看。乌黎说:“皇上是不是做噩梦了?”
殷辛回过头,半张着嘴,眼神又迷茫又疑惑。乌黎略一挑眉,“看到什么了吗?”
殷辛摇摇头,又往四周看了看,可周围的确没有其他人。
“回床上去吧。”乌黎把殷辛带回了床上,殷辛抓着乌黎的衣袖,担惊受怕地到处看,看乌黎要将袖子扯出来,还可怜兮兮地说:“亚父。”
乌黎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殷辛跪坐在床上,仰头看着乌黎,露出的一截脖子皮肤白皙而细腻。乌黎熟若无睹,将袖子扯了出来,“睡吧。”他伸手将床帐放了下来。
乌黎没有跟殷辛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也没有追究束卫为什么不在。
束卫第二日叫殷辛起床时,依旧是挂着那张笑脸。殷辛问他,“束卫,昨夜你去哪了?”
“奴才一直在守夜啊。”束卫答道。
“可是寡人昨晚没看到你。”
束卫抬了下头,表情不变,“皇上做梦了吗?”
“没有做梦,寡人还看到了……”殷辛顿了下,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东西,表情有些后怕。
“皇上看到什么了?”
“看到亚父了。”
束卫笑着摇头,“昨日国师离宫的早,怎么会半夜还在宫里。皇上还真是做梦了。”他说着话,殷辛养的猫从外面进来了,它踏着猫步,步态轻巧,走到龙床上,正要跳上去,就被束卫给捉住了。
猫突然被捉住,立刻挣扎了起来,只是它的攻击力近乎于无。殷辛看自己的猫在喵喵叫,不免说:“束卫,把毛团给寡人。”
束卫给了,殷辛抱着毛团下床,自己走到铜镜面前,镜子里的少年单薄而孱弱,脖颈太细,仿佛一折就断。殷辛多看了自己几眼,才抱着猫转过身,让束卫伺候他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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