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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严奕偷摸吓唬人玩的时候，钟离被宴会厅当中的阵法传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点。
他站在粗细足有十人合抱的石柱前，略做沉吟，随后伸手触碰这根拦腰折断的巨柱。
入手触感温凉，却又非金非玉，只是这里随处可见的石料。
在钟离面前的是一座灰败的宫殿，此时他正踩踏在布满黑灰的台阶之上。
尽管这座宫殿已经残败到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依旧不妨碍拜访者对它曾经样貌的想象。
钟离收回手，沿着前方的道路拾级而上。
就像是璃月说书人对岩王帝君的编排离不开市井喧嚣一般，世人对仙神的想象，无非脱胎于幽邃之地，或是帝王之家。
现在看来，那些联想也不无道理。
眼前的遗迹已然是一片废墟，却依旧足够恢宏。
钟离自然是游览过作为名胜古迹的天坛与故宫，但这二者的规模依旧无法与眼前的这一片遗迹相提并论。
“却不曾想，「神乡」之中居然是这样的景象。”
钟离在一名用黑纱覆眼的女士身侧停下了脚步。
“钟离先生，久仰。”
女士穿着很寻常的连帽衫和九分裤，裤腿下方露出一截脚踝，灰白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高马尾。
她保持着抬起头仰望天空的动作，对钟离打招呼：
“我就是「启明」，也是「未来视」的拥有者，未来的「末神」”
“未来？”钟离微微侧首，视线投向她面上的黑纱。
“是尚未到来的「现在」”
“是吗？”钟离不置可否，只是略做停顿之后便选择继续向前。
启明看起来也没有阻拦他的想法，只是很平静的询问道：
“您不打算在这里等吗？”
“等什么？”钟离转头看她，“这里会有什么？”
“未来。”她说，“避无可避的未来。”
“这个世界的命运从不属于它自己，有人选择顺应，有人苦苦挣扎。”
“您来自命运之外，您本不必入局。”
和她预想当中的一样，神明的动作并未有半分迟疑。
哪怕他来自异世，哪怕他一直都来得及抽身而去。
突然间，她听见了这位神明的声音。
因为两人已经拉开距离的关系，他的声音并不很清晰，但启明依旧能够分辨出他的话语。
“既见涂炭，缘何闭目？”
看不见，并不代表不存在。既然他知晓了这样的未来，那必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就算这里不是璃月。
但这世间万千生灵，究竟是犯下何等过错，才遭遇此等灭顶之灾？
磐岩不转，此心未移。
于此时此刻，「末神」的神色终于有了改变。
面上的黑纱化作烟尘消散，她垂下头，端详着自己的双手，第一次看清了自己掌心的纹路。
*
这条路实在是长的有些过分，好在钟离的身体也不同于普通人类，并不觉得有哪里疲惫。
在他走到一处较为宽大的平台后——说是平台，其实依旧被废墟占据，没有给来人留下多少落脚地——终于见到了从佩兰。
也不能用“见”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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