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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斯为那名橘发青年端上热茶,收好托盘,她苍老却明亮的双眼在他和格雷之间扫来扫去。
她想错了吗?难道这是三角恋?人总有错的时候,格拉斯也不是个计较过失的人,何况没人想去计较自己的过失,错误的猜想就推翻重来呗。只可惜汉娜小姑娘还没回来,不然她就能问个清楚了。
“谢谢。”洛基一看热茶就迫不及待地伸出自己快被冻坏的手,环着陶杯取暖。他毕竟不是格雷,也不使造冰魔法,自然嫌弃这古怪天气。
格拉斯婆婆友好地笑了笑才退开。她喜欢这个礼貌的孩子——比那个不成器的格雷好多了。
“所以呢,你们怎么会出现在桑莫?她不是已经退出公会了吗?”汉娜退会的事洛基也有所耳闻,但两人毕竟没什么交集,这样平淡也是理所当然。再说了,他这次前来是为了找回桑莫之夏——没错,他接下这个A级委托了。
洛基抖了抖右脚,他往后一靠,悠然自得:“你这是来劝她不要退会吗?诶……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啊,格雷。”
“你才是吧,怎么一个人接A级委托?”
格雷知道洛基并不喜欢一个人做A级委托,一是任务时间长,二是一个人太麻烦——洛基可是一个宁愿放弃委托也不远放弃约会的男人啊。但想想也对,洛基极少找人搭伙,他那花样繁多的指环魔法适合各种各样的战斗,几乎不需要队友辅助,单兵作战能力越强,就越没法跟其他人合作——你想想,在你习惯放手大干的时候还要顾及队友,那战力得打掉多少折扣。
格雷是少有的几个和洛基那战斗方式合得来的人,一来一去,合作机会多了,关系好了,自然就摸清彼此的性情。
洛基听出格雷转移话题的意向,但他自己也有不想被触及的心事,双方各做让步不就皆大欢喜了吗。他顺着格雷的话往下说:“你不是在这嘛,那就不是我一个人了。”
“别自顾自地把我算进去啊……”格雷嘴上说说,心里却已经应承下来,他不是弃同伴于不顾的人,至少在明了委托难度之后,他没法让洛基一个冲锋陷阵。
一想到这,格雷眼前又闪过一缕金发。
弃同伴于不顾吗……呵。
“老样子,报酬五五分。”洛基也读透格雷的性子,手一摆就将事情定下来。
“好好……先说说你调查到的情报。你刚才不是到村长那去,打听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一提到情报洛基就郁闷,这夏岛临冬来得太莫名其妙,就跟把一颗土豆往地上一摔,那土豆忽然摔成地瓜泥似地,你眼睁睁看着它发生了,就算觉得荒唐也只能相信,还找不到个合理的说法。
“不可能什么也没有吧?”格雷瘪瘪嘴。
“那情报,有跟没有一样了……”洛基喝了口热茶,那味道很棒,他咂咂嘴:“村长只说桑莫以前出现过降温结冰的现象,不过几天后就消失了,根本没人多在意。至于这次气象异常……似乎是一觉醒来窗外就大雪纷扬,一点儿前兆也没有,一下就是一个月,偶尔才会停一会。”
“这岛上的人真是……”格雷用食指点了点木桌面。这么点情报就让他们去找原因?跟大海捞针有什么两样,那针还是冰做的,没多会就融化成水找不到踪影了。
“毕竟不是天天滚刀尖的魔导师,人家活得轻松随意也是理所当然。”洛基不以为然。总不能让平民百姓天天胆颤心惊地生活吧?
“啧,我知道。我们先找份详细地图,去问村民下雪后岛上哪些地方不对劲,再一一排除。”
“比全岛搜索好点,就这样吧。”
两人对视点头,正欲起身,大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哒哒的声音踏进来,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汉娜正拍打身上的雪,踩着小皮靴走进来,那清脆的声音像在冰上舞蹈的精灵的响动。
她见那两人看着自己,便泰然自若地朝对方点点头算是问候。她左手抱着几颗拳头大小的青色球体,球体上夹着几支紫色小花。
格拉斯迎上去,抚摸汉娜腹边夹着的青色球体和紫色花束,喜形于色:“真的找到青羽果了?这花……”
“屋子外压着花圃的雪塌了些,我觉得奇怪就去看看,结果翻出这些花,这是风信子吗?”汉娜不习惯这亲昵的动作,格拉斯却眉开眼笑地从她身上拿走紫花,在手里摸了又摸。
“被雪压了那么久,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格拉斯婆婆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个花瓶,接了点水,把奄奄一息的紫色小花插|进去,放在桌上。
这绝望寒冷里依旧残存的一丝生机,为她带来希望之光。你看,这样娇弱的花朵被雪碾压居然没有冻死,那么这座岛,一定也能扛过这寒冬异象。
格雷双眸的焦点却不仅仅是那些紫花。这种天气连土都被冻僵,这些脆弱的小花怎么可能活下去?他伸手摸了摸花瓣,居然没有一丝凉意。
“老婆婆,你经常清扫花圃的积雪吗?”
格拉斯奇怪地眨眨眼:“老婆子一个,哪有力气去扫那些雪。”
她本来的想法是待这怪天气过去了,再重新种一批,虽然心疼埋在雪里的花,可也没办法。
“喂、洛基。”格雷丢给洛基一个眼神。
洛基会意点头。凛冬中不死的春花,确实怪异。
汉娜怎么可能没发现两人交汇的视线,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格雷和洛基一眼,将青羽果放进厨房,格拉斯跟在她脚后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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