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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的父亲是什么滋味儿?
李焕算是体会到了。
交好的官员没事儿就来窜门,言语间艳羡之情让李焕暗爽不已。
“李寺丞,陛下召见。”
一个小吏进来禀告,那眼神,赤果果的表达了震惊之情。
道爷隐于西苑多年,平常见的都是几个近臣。见臣子的次数少之又少。而且多半是重臣。
说句不好听的,太常寺就是个油水足,但无足轻重的衙门。别说是他李焕,就算是太常寺卿陈末,这几年都没单独见过嘉靖帝。
“这人莫非要飞黄腾达了?”
陈末若有所思。
“李寺丞若是走了,咱们耳根也会清静些。”另一个寺丞杨鞠笑道。
那个炫子狂魔啊!
陈末问道:“太常寺如今多少人敌视李焕?”
杨鞠说道:“不好说,不过不反感,乃至于支持李焕的也有。”
陈末点头,“如此就好。”
杨鞠问道:“寺卿是担心太常寺内部因此分化?”
陈末说道:“本官担心的是这股子风气。”
杨鞠一怔,“……”
陈末喝了一口茶水,屈指轻轻叩击了一下桌子,“平心而论,长威伯如何?”
杨鞠说道:“可谓少年英才,名将种子。”
“他可曾祸国殃民?”
“未曾。”
“那为何士大夫们皆把他视为敌人?”
杨鞠默然。
陈末说道:“这些人习惯了顺昌逆亡,但凡不肯附从他们的,便会嗤之以鼻。你可知晓那些人为何要对长威伯喊打喊杀?”
杨鞠说道:“长威伯乃是儒门弟子,却跟着陛下……”
嘉靖帝是士大夫们的死敌,蒋庆之是他的表弟,在士大夫们的眼中自然是一伙儿的。
“非也!”陈末摇头,嘴角翘起,讥诮的道:“他们对长威伯喊打喊杀,格外凶狠。不是因为这个,而是……”
陈末抬眸,“九边多年未曾有过的两次大捷,皆出自长威伯之手。几首诗令士林为之鸦雀无声……
他们嫉妒了!”
嫉妒心人皆有之,恰到好处的嫉妒心,能激发人的斗志。但过头了,便会成为心魔。
“寺卿,有人求见。”
杨鞠起身告辞,出去时,见来人竟然认识。
记得这位是京师士林中的某位前辈吧!
二人互相颔首。
杨鞠止步,听着里面寒暄。
来人须发斑白,笑意盈盈,“陈寺卿执掌太常寺数年,老夫听闻有些人颇为不满?不是老夫说,对那等人就该下狠手。对了,倒是忘了一件事。有人让老夫转告陈寺卿……”
“哦!什么话?”陈末问道。
来人说道:“听闻陈寺卿有意谋求升迁,此事也不难。不过,要担心一事……”
陈末只是喝茶,来人见他不接茬,就微笑道:“这等时候,就担心下面有人作梗。陈寺卿,要警觉。对付这等人,要先下手为强才是……你看老夫说这些作甚,哈哈哈哈!”
来人看着陈末,显然是要等一个答复。
陈末默然片刻,“李焕在太常寺多年,勤勤恳恳,对本官也颇为尊重。”
“陈寺卿!”来人微微蹙眉,显然陈末的反应出乎了他的预料。
“本官并无什么雄心壮志,谋求升迁没错,但!”陈末指指心口,一字一吐,“本官却不想为了那些人的蝇营狗苟而昧着良心!”
来人霍然起身,“陈寺卿莫要自误!”
“告诉他们。”陈末冷冷的道:“儒,用于公则无往而不利。那些人开口君子,闭口天下,实则皆是为了私利。这是毛病!”
……
“见过陛下。”
李焕见到道爷时,常年穿着道袍的道爷竟然换了一身锦袍。
“奉茶!”
道爷的客气让李焕有些受宠若惊。
“多谢陛下。”李焕飞快看了嘉靖帝一眼,发现那笑容有些僵硬,仿佛是挤出来的。
“让你来,是有件事商议。”
“您说了算。”李焕下意识的道。
“咳咳!”道爷干咳,“这门亲事……北边有事,需庆之去一趟。亲事可否提前?若是不能……”
“好说,好说……”
“那就……多谢了。”
“您客气,客气了。”
李焕走出西苑时,浑身一松,才发现满身是汗。
他急匆匆回到家中,把事儿告知了妻子。
“又提前?”常氏怒了,“为了这门亲事,大娘子的亲事被迫提前,如今又要提前,这是哪家的道理?”
“皇家的道理。”李焕苦笑,“陛下就如同亲家一般,好言好语和为夫商议。这是给咱们的脸面。若是不给,难道咱们还敢不答应?”
常氏坐下,恼火的道:“话是这么说,可这般变来变去的,可曾给了咱们尊重?”
“女婿去北边是公事,别说是亲事,就算是丧事,他也得去。再说了,若是……呸呸呸!”李焕轻轻抽了一下嘴角,“坏的不灵好的灵。”
“女婿去北边,难道是厮杀?”常氏心中一紧,“为何让他去?朝中的名将多了去。”
“那些所谓的名将,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李焕叹道。
“不是说九边牢不可破吗?”
“狗屁!”李焕冷笑道:“你可知九边多少年没有过大捷了?”
常氏摇头,李焕说道:“最近的大捷,便是女婿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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