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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81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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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朝露在齐王府见到涵儿时,眼前有一阵晕眩,唿吸都急促起来。李慕上前扶住她,尚被她瞪了眼。

孩子削了发,脱了玉革袍服,着一身缁衣站在她面前。将前头那些话,不紧不慢道来。

到最后,他恭谨跪下,问,“阿娘,我俗家姓裴成吗?”

裴朝露被扶着坐在榻上缓了半晌,转眼便也想明白了。

这未必不是一条好的出路。

李禹犯得那等罪行,涵儿身在宗室,难免尴尬。便是眼下随着自己待在这齐王府里,养在李慕膝下,这二人自然是乐得开怀。

但是,连她自己都未必能长久留下。

便是李慕不说,她也多少能感知道,西北道那八地高门必是挤破脑袋想要送新人入王府,占一席之地。

而她,是做不到同人共侍一夫的。

当年在敦煌郡守府,定安老侯爷亦同她分析过来日局势。

他道,“若按此局势发展,他日太子落败,齐王上位,齐王妃已被定下,齐王府后院或者更高处的后院,这八地高门皆会抢占。即便裴氏昭雪,昔年荣光亦是黄鹤一去不复返,哪比得了这厢从龙的新贵!”

彼时齐王妃定的是阴庄华,八地高门尚且虎视眈眈。如今阴庄华退出,却又同二哥交好。

他们容得了阴裴两家结亲,又岂能再容下自己独占李慕!

“阿昙——”李慕见她尤自愣神,不由出声唤道。

“好了,你们先斩后奏,我还能说什么。”裴朝露转了神色,只睨了涵儿一眼,“想入裴姓,且问你舅父去,我又不是裴氏的家主!”

涵儿闻言,眉宇方舒展开来,同对面的李慕相视而笑。

“就不该让涵儿整日同你在一起。”裴朝露拂袖起身,推开李慕自个回去房中,“都学些了什么东西!”

堂中,一大一小两人,皆默声不敢言语。

十月初,修葺一新的司徒府重新挂匾开府。裴朝露自然回去。

原本李慕让她在府中等他,带着涵儿三人一道去。

然而,李慕前脚去宣政殿,后脚裴朝露便回了司徒府。

没有和他同行。

涵儿向裴朝清提了那要求,裴朝清自没有不许的,道,“这亦算添丁之喜,今日双喜临门。”

“再添一喜吧!”裴朝露立在自小长大的府中,看如今人烟稀少,寂寥冷清。

诚如定安老侯爷说言,昔日繁华,亦是一去不复返。

“二哥,你该成家了!”她抬起一双漂亮的桃花目,眸光闪着晶莹的光。

裴朝清抚她清瘦面庞,红着眼道,“再等等!”

“两情相悦的事,为何要等?”裴朝露握上兄长的手,拢在掌心,“阴家姑娘二十又一了,过了年,她便二十又二。便是她愿意等,我们又如何好蹉跎人家的年华?”

“华儿说,若无她胞妹那镯子……”裴朝清眼神暗了暗,“她不知如何面对你,如今帮着一起缓一缓,她也能少些歉疚!”

阴裴两族结亲,未来皇后再是裴氏女,帝王后宫空置,如此哪还有西北高门的出路?

“阿昙,我们再等等吧。”

“两回事!”裴朝露摇了摇头,瞪了兄长一眼,“她是她,阴萧若是阴萧若。好好一个伶俐的姑娘,定是你自个拖着时日,人家方才顺着你的意思!”

“择个日子,成婚吧。”

“添点喜事,让我高兴高兴,也让阿爹阿爹泉下放心。”裴朝露回望司徒府,“多些人声和欢笑,热闹些。”

裴朝露来的早,稍坐了片刻,便回了齐王府。

李慕来时,正好同她错过。他坐在正桌座上,应付前来敬酒的宾客,面色却不甚好看。

裴朝清看了他两回,推他回了府。

上马车前,李慕回首问,“阿昙可说了些什么?”

裴朝清道,“我们兄妹叙旧,闲聊家话!”。

李慕顿了顿,握上他臂膀,冷锐面容露出两分真心的笑,“听她的,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裴朝清一时不语。

李慕掀帘上车,落座后,掀了窗口帘子,“二哥,你成婚吧。”

这日回府后,李慕一晚没话。

十月深秋,夜里已经有了寒气。

他从上元早春至如今,大半年的时间里,因同西北道高门闹僵开始,神经便一直紧绷。

因大郢朝中久无新君,上月里,西北边地上,龟兹再度来犯,已经开战。虽被驻守的僧武卒一时大退。但他总是劳心,僧武卒亦伤亡不少,却龟兹隐隐有再度来犯的心思。

如此,忧心劳神中,这厢稍有寒气一逼,旧疾便发作起来。

咳疾厉害,胸口刀伤又闷又钝,扯得他浑身发疼。

他怕扰到裴朝露,便起身去了外头,咳完回来,见人还是方才模样,不曾被闹醒,遂松了口气,悄声上榻。

结果,未几身后细软的臂膀便缠上来,面庞贴在他后背,紧紧抱住了他。

“阿昙,我身上占着寒气!”想要扳开她,却没能撬开。

“那你还出去,想冻死我吗?”裴朝露贴得更紧些,用自己仅有的一点热气温暖他,“二哥大婚,我随你同行。不气了,好不好?”

她用两排贝齿磨他后背肩胛骨,搂在前头的手伸进他衣襟,摸上旧日伤口,片刻又滑到别处。

李慕本是涩意翻涌,最后又只得忍着一身灼热拍开她的手。

“夫人,改日成吗?”李慕翻过身去,将她拢在怀中,吻她额角眼眸。

“成!”她亲过他锋锐喉结,往他怀里缩了缩。

“你要是再咳,别去外头。”裴朝露蹭着他,“我给你喂水喝。”

“好!”他应她,拍着她单薄的背嵴,哄她入睡。

未几,这人唿吸便匀了。

天气愈寒,又至年关。

如今李济安迁去上阳宫,已然有名无实。而李慕虽还在齐王爵位上,但俨然是无冕君主。

宫中按惯例,自有大小宴会无数。即便李慕让六局削去了些许,然还是有腊八、小年、除夕、开元,元宵等七八处同天地共享的合宫宫宴是要存着的。

他便也未再要求删减,如常出席主宴。

腊八和除夕两处,他唤了裴朝露同行。

屋中地笼烧的暖烘烘的,裴朝露却还是裹着雀裘靠在临窗的榻上,忘外头纷飞的大雪。

“太冷了,郎君!”雀裘襟口的风毛又厚又密,拥着她一张稍稍养出一点血色的素白面庞。

她从榻上起身,拣了大氅给他系好,“早点回来,妾身又学了新的汤点。”

“怕我晚回来,就随我同去。”他凑近她,搂过她腰身,“我一路抱着你,不会冷的。”

“万一呢?”裴朝露抬起一双翦水秋瞳,“我要养好身子,去二哥的婚宴。”

“三月春光碎金,杨柳依依,我随你同往。”

李慕唤了两回,她都这般拒了,便也不再开口。

只是这段时日,他确实回府早些。

暮色微光里,裴朝露披着雀裘,手中拢着暖炉,立在府门边候着他。

他掀帘下车,总是将她拦腰抱起,她便用被暖炉哄得暖唿唿的手,捧他冰冷的面颊。脑袋缩在他怀里,听话乖顺的如同幼时女童。

回了屋内,侍女们按着她的吩咐,将汤药,膳点,茶水,依此奉上。他也十分顺从,一一用下。

用膳点时,偶尔赞她手艺进步,多来是灌了清水漱口,问她是否想弑夫。

兴德三十一年的冬天,格外冷。

李慕旧疾全面发作,夜中连着两回咳出了血。

却也暖和,裴朝露陪着他,无论用药还是施针,都寸步不离,他恢复得很快。

三月天气转暖,他总算大安了。

太医说,能熬过这个冬天,少些操劳少耗心神,养着还是不易有大碍的。

裴朝露便记在心里。

“德妃去岁配给我补身的药,我用着比太医院的强些,不若向她要了方子,看看你是否可用,试着用用。”裴朝露给李慕裴佩腰封,量过他明显缩了尺寸的腰身。

李慕垂眸看她,伸手抚发顶,“你到底还是用了。”

自去岁从苏贵妃处听了母亲之死被隐瞒的真相,裴朝露虽然没有去追问穆清,却也不曾再见她。

穆清入府看过她两次,后来便也不再过来,只在六月里,于毓庆殿将配好的药让李慕转达。

“我犯不着同自己身子过不去。”裴朝露扣好玉革,抬起头来,“不然,这冬日我两都病了,府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她给李慕穿戴好,遂换李慕侍奉她。

天气回暖些,两人退了侍者,相互给彼此更衣,能闹上半天。

且这日,还是裴朝清大喜的日子。

两人穿得端而庄之,皆是吉服华袍,于是穿戴便更慢了。

直到云秀来催,再不启辰,便要错了主婚吉时。

两人遂并肩同往。

从上马车,到入司徒府正堂,受新人跪拜。

裴朝露自是满心欢喜,直到宴散回府,她的眼眶都是湿的。

然,踏入齐王府府门的一刻,她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委顿下去。

“阿昙!”李慕从背后抱住她,急传了医官。

医官言她是心绪高昂太久,大悲大喜,方崩了心气,只需静养即可。

确如医官所言,用了两贴药,第三日时,她便缓了过来。只如常在府中打理琐事,守着李慕。

阴庄华时常过来看她。

她如今是大郢继镇国公主后,第二个既有爵位又有官职的女子。她在兵部领了四品云麾使一职,且又是阴氏一族的家主,这厢还同裴氏结了亲,一时间风头无量。

“阿昙,阴裴两族如今是姻亲,齐王殿下很快亦会登基,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你……”阴庄华踌躇了半天,话语颠来倒去思索,却还是没有理齐整。

只扶额缓了缓,颊畔一抹新月,在五月初夏的艳阳下,闪出一点光泽。

“说不下去了?”裴朝露倒了盏茶水推给她,“二哥让你来宽慰我的,是他脑子不如从前了,还是我不如从前了?”

“你当我没说!”阴庄华叹口气,却还是不忍道,“凡是总有希望。”

裴朝露颔首。

“阿昙,谢谢你。”阴庄华拉过她的手,红了眼睛。

裴朝露笑意明艳,“不必言谢,没有必要那般耗着。你和二哥好好的,我也开心的。”

日暮西下,阴庄华起身告辞。

裴朝露送她到门边,又拉住她的手道,“羡之,他从小就是那副冷淡的性子,其实一点也不冷的。不过是怕没人理他,便强作了那副模样。天长日久,旁人皆以为他是个冷面修罗。”

“遂也没什么朋友。难得你们在敦煌能说上两句话,你多帮着他。”

“还有二哥,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占着血脉的亲人了,让二哥让着他些,别老凶他。便是玩笑,也别呛他。”

“阿昙,你——”阴庄华蹙眉,“这些话你说了多回了,回回我来你都说。”

“我知道。”裴朝露有些报赧地笑了笑,“我怕来不及,又怕你忘了。”

“我不会忘的。但我也希望这些话永远不必说出口。”阴庄华想着如今的朝局,满目心酸地望着面前的女子。

她,分明是什么都知道的。

自裴朝清婚宴后,李慕又开始忙碌起来,面色也不甚好看,行色总是匆匆。

裴朝露每回坐在临窗的榻上,看他转入这后院的身影,便见他一副面庞如冰似雪封着。然,一入寝殿,便是一副春风化雪的模样。

她清楚地知晓他每一缕神色的变化。

当是她随他出席裴阴两家的婚宴,西北道高门心中又起了心思,开始逼他。

先前,他要她出席合宫宫宴,她拒了,原也是这个缘故。但凡同进同出,那些反对她的人总会给他压力。

他的身子也没比自己好多好,她便也不再出府,只想让他能够喘口气。唯独兄长成婚这遭,她总要去的。却不想,那厢逼得这般紧!

他不提这些,她便也不会多言。

便是将话摊开,还是此间局面,说来无异。

长身玉立的男人踏入的殿来,对着她,面容弧线都是柔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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