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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考试下来,蒋庆之亲自阅卷,最终录取了五十人。
那位宁正竟然位列前十,倒是让蒋庆之有些意外。
“伯爷。”
孙不同带来了个坏消息,“有人弹劾王以旂。”
“为何?”
“说是在他手中丢失了重要文书。”
“动作好快。”
这才过了一日……蒋庆之吩咐道:“去问问老王。”
王以旂此刻正焦头烂额的在值房里翻找。
“尚书,伯府那边来人了。”
孙不同进来,见值房里乱糟糟的,“王尚书,伯爷让小人来问此事……”
“兵部针对俺答部可能的南下谋划了一番,从兵力配属,到粮草转运都很是详细。若是被俺答部拿到手……”王以旂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了。
孙不同知晓此等事的厉害,倒吸一口凉气,“莫不是被偷了?”
王以旂默然良久,“且容我仔细想想。”
王以旂需要时间来回想,嘉靖帝接到消息后,当即令锦衣卫介入。
“王尚书,此事还请配合。”朱浩一进兵部就径直找到了王以旂开。
“本官知无不言。”王以旂说道。
……
“此事先搁着。”夏言闻讯后,给蒋庆之分析道:“任谁都知晓王以旂不可能通敌,唯一的可能便是遗失或是被盗。”
众人正围着吃火锅,徐渭喝了一口宫廷玉液酒,“此事发作的时机不对,咱们这里刚让马原灰头土脸,翌日便出了此事。弄不好便是那些人的手段。若是王以旂下台……对我墨家便是一个沉重打击。”
王以旂是墨家当下在朝中地位最高的官员,一旦他倒台,对刚成功迈出第一步的墨家打击之重,难以言喻。
“且那是兵部。”胡宗宪说道:“掌控兵部对伯爷至关紧要。”
蒋庆之擅用兵,兵部尚书是自己人,对蒋庆之的未来发展同样至关重要。
“这一手有意思。”蒋庆之夹了一片牛肚,“让锦衣卫那边先查,咱们这边暗中着手。”
若是被盗,王以旂便是失职,调离兵部尚书职位是必然。
蒋庆之把这事儿丢下,举杯道:“明日开课,为了墨学!”
众人举杯。
“干!”
蒋庆之喝的微醺回到了后院,躺在炕上发呆。
“夫君想什么呢?”李恬对炕这个东西很感兴趣,甚至还琢磨过能否在上面热饭菜,当时把蒋庆之笑的差点断气。
“王以旂丢失了重要文书,此事有些棘手。”蒋庆之闭上眼睛,“若是内盗,兵部那么多官吏如何能找出那人?”
这事儿难度太大了。
蒋庆之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心中颇为焦虑。
老王不能垮台,这是底线。
但若此事不能查个水落石出,道爷也护不住王以旂。
李恬正在做针线,闻言随口道:“家中的账簿我都放在卧室中,这周围少说两三个人看着,除非都是一伙儿的,否则账簿被盗,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是啊!
王以旂的值房乃是兵部重地,少说……
蒋庆之突然身体一震。
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一个问题。
蒋庆之霍然起身,吓了李恬一跳,“夫君你……”
吧唧!
蒋庆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她的脸颊一口,“果然是我的贤妻。”
“呀!”李恬捂脸,蒋庆之急匆匆出去了。
他去到前院,把徐渭和胡宗宪叫来。
“咱们都在琢磨是王以旂身边的谁做的此事,锦衣卫也是如此……”
蒋庆之点燃药烟,徐渭说道:“兵部那边并未拿人,可见王以旂身边的官吏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据闻锦衣卫那边也颇为挠头。”胡宗宪说道:“陆炳与王以旂有些龃龉,可此刻却巴不得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否则陛下那边雷霆震怒,他少不得要吃苦头。”
……
“指挥使,王以旂身边的官吏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朱浩说道:“下官准备明日把查问的范围扩大。”
陆炳说道:“此事颇为棘手,要尽快。”
“是。”朱浩告退。
陆炳蹙眉坐在那里,轻声道:“会是谁呢?”
……
“文书上午还在,随后王以旂有事外出。午后王以旂去寻却发现遗失,中间就间隔了一个多时辰。在这一个多时辰中,有机会进出值房的有三人。不过那三人都有人证明当时不在场。”
王以旂来到伯府已经很晚了,急匆匆把事儿说了,便要回家。
先前锦衣卫去了他家中抄检,王以旂担心妻儿受罪。
“此事莫急。”
蒋庆之叫住他,问道:“那三人平日里如何?”
王以旂说道:“那三人乃是我用了数年的老人,最是贴心。”
“老王,人心隔肚皮。”蒋庆之说道。
“可他们当时都不在场。”王以旂说道。
“我有个疑问。”蒋庆之看着王以旂,“那三人不在场的人证是谁?可是他们三人?”
王以旂一怔,“正是。”
“也就是说,这三人是互相作证彼此不在场?”
“是。”
王以旂不解,“伯爷之意……”
蒋庆之抖抖烟灰,“若那三人都是贼呢?”
轰隆!
这话仿佛一记炸雷,把王以旂炸的懵逼了。“淡定,另外莫要打草惊蛇。”蒋庆之拍拍他的肩膀,吩咐道:“给老王弄些吃的。”
王以旂呆呆坐在那里,良久,厨房送来饭菜,他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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