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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贯对于权贵之家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千贯便是能改变命运,提升阶层的资本。
而对于泼皮混混而言,一千贯足以让他们在青楼和酒楼大肆狂欢许久,在醉生梦死中获得活着的意义和存在的价值。
所以,当新安巷散出悬赏的消息后,有混混来请教真假。
伯府那位佝偻着腰,看着离死不远的管家亲口认可了此事,轰动京师混混圈。
混混们都被发动了起来,四处打探消息。
“伯爷,如今到处都是混混在打探那日的消息,有人找到了痕迹。”管事面色越发惨淡了,“李四他们六人当时曾短暂聚在一起商议如何围杀马芳,估摸着有人看到了。几个混混正顺着往下查……”
陈素面色铁青,“准备些金银……罢了,快年底了,各种巡检司都在严加盘查,唯恐出了事儿引发朝中震怒,坏了所谓的祥和气氛。”
管事点头,“且此时去办路引,必然会引发猜测,蒋庆之顺着摸过来,咱们无处可逃。”
“走不了,那就……”
陈素起身,“那便公开!”
管事一怔,“伯爷,万万不可啊!一旦公开,虽说不是伯爷动的手,可陛下爱屋及乌,弄不好便会削了伯爷的爵……”
“此事乃是下面人自作主张。本伯先把那人处置了,再亲赴伯府请罪,蒋庆之难道还能公开动手?”
“是啊!”管事不禁一喜。
“随后本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管躲在家中享乐。蒋庆之乃儒家死敌,本伯就看着他一路作死。等他倒台了,本伯走出伯府,反而成了儒家的功臣,你说,妙不妙?”
陈素微笑问道。
“极妙。”管事笑道,“伯爷用兵如神……可让谁来顶锅?”
“本伯看你便极好。”
“伯爷!”
“来人!”
“伯爷!”
……
混混们正在大索京师,有人看不下去了,便弹劾蒋庆之行事肆无忌惮,引得京师乱作一团。
严嵩把奏疏压下,对严世蕃说道:“太早。”
严世蕃点头:“此刻同情蒋庆之者众多,这份弹章只会让陛下觉着蒋庆之孤立无援,越发怜悯他。”
……
“一千贯悬赏,朕有些怜悯背后那人了。”
道爷抚摸着霜眉的脊背,“朕在想,那人是谁!”
……
夏言也在想。
“能引发此事的唯有武学。”
徐渭点头,和老头儿难得统一了意见,“动手的必然是武人,有这个胆子的不多。老胡你怎么看?”
胡宗宪淡淡的道:“等消息就是。”
消息来了。
“伯爷,内乡伯陈素求见。”
正在喝茶的蒋庆之抬眸,徐渭脱口而出,“是他!”
夏言眯着眼,“这是死里求生之意!”
仆役说道:“陈素在咱们府门外解衣,边上有什么……荆条。对了,还有个被绑着的男子。”
“这是负荆请罪!”徐渭此次反应比夏言慢了半拍,他看了夏言一眼,“那个男子必然是替罪羊。伯爷,不可动怒!”
夏言也说到:“当含笑接待。”
徐渭冷笑,“等事平息后再慢慢炮制他!”
胡宗宪也赞同,“咱们不着急,外面都是明眼人,大伙儿都能看出来此事是陈素谋划,伯府是受害者。此刻伯爷大度不计较,必然能引来赞誉……”
“你等说的都不错。”蒋庆之起身,“可我若是就这么忍了,念头便会不通达。”
“伯爷!”徐渭劝道:“只需半月。”
蒋庆之说道:“我半日都不能忍!”
陈素背负着荆条,身边是被绑着的管事。管事此刻看着嘴角流涎,竟然傻了。
侧门开,蒋庆之当先走了出来。
陈素单膝跪下,“本伯管束不严,以至于小人作祟,弄伤了伯爷下属,本伯特来请罪。此人……”
陈素指着管事,“此人已被本伯拿下,任由伯爷处置。”
围观的人有知情者说道:“此事必然是陈素做的,如今城中泼皮们正在疯狂寻找此事的蛛丝马迹,他慌了,便来了个负荆请罪,反客为主,让长威伯无法下手。果然是老牌武勋,手段了得。”
“可惜长威伯只能咽下这口气。”
在同情的目光中,蒋庆之走出侧门。
“我想隐忍。”蒋庆之说道:“有人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可本伯这暴脾气啊!石头!”
“少爷!”
忠仆递上了棍子,蒋庆之接过棍子,陈素愕然,“长威伯,你……”
呜!
棍子呼啸着劈了过去,正中陈素额头。
陈素扑倒。
……
“长威伯当场毒打了陈素一顿,那陈素……竟被打成了傻子!”
“真傻假傻?”仇鸾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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