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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大动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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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点点,月光皎皎,秋夜在这样的陪衬下,显得并不孤单。

“相公,为何总是心事重重?”杨容姬为潘岳沏了一杯参茶,端到他的面前,再自己坐下,轻声向他问道。这几日潘岳刚刚到玉堂署述职,却一直愁眉不展。本来她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自己不好多问。今日却听菱儿说了外面的闲言闲语,她立即反应过来潘岳是为了石崇的事而惆怅。原本她不想插手,但每天都对着一张苦瓜脸也始终不是办法。便趁着夜深人静,打算好好开解开解潘岳。

“唉。”潘岳长叹了一口气,自从上次杨容姬为他和石崇吵架提供了建议后,他便开始对她信任了起来。难得她主动向自己询问,他自然也不会有不说之理,“这几天我在外面,听到了一些闲言闲语。”

“哦?”果然如杨容姬所料,但她不动声色,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外面风传,季伦做了一个寡妇的男宠。”潘岳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仿佛从他嘴里说出的,是一件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相公可知道这件事的真伪?”虽然是第二次听到这个消息,但杨容姬也免不了感到震撼。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那颗黑珍珠对潘岳而言,该是个多大的情谊。石崇竟然为了送自己相公新婚礼物而去做男宠,这简直不可思议!

“我想,那颗黑珍珠,恐怕就是最好的证据。”潘岳并不知道杨容姬的想法,若他知道杨容姬以为石崇是为了自己而去做男宠的,心里应该会被气到内伤。

“既然如此,相公打算怎么做呢?”杨容姬并不清楚石崇娘亲生病的事情,她心里还在为石崇对自己相公的情意而感到诧异。毕竟潘岳生的貌美,就算是同性因他而产生了龙阳之癖,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不知道,我想在这个时候,季伦一定最需要朋友的支持。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去支持他做这种事情。”潘岳十分清楚自己的脾气,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上门,再像上次一般,伤害到敏感的石崇。

杨容姬此时也犯起了难,她虽然很想替自己相公解决问题,可是这个问题实在难以解决啊!这个时候上门,定然是自己找骂,搞不好他们朋友之谊就会从此破裂。可是若撒手不管,也绝非良策,这实在是让人左右为难。

“容儿,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呢?”潘岳将杨容姬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希望她能给自己出一点主意。

杨容姬见潘岳愁眉不展,恨不得伸手为他抚平眉头,“其实容儿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法子,只是,容儿想问问相公,如果换做是你出事,你觉得石崇会如何对你呢?”

杨容姬的话让潘岳微微一怔,随即他的目光变得坚定了起来。他,似乎知道该怎么做了……

翌日清晨。

“听说那石苞将军的小儿子石崇……哎哎哎……干嘛……”闹市中突然出现一队官兵,只要听见哪里有人说石崇的坏话,就不由分说地见人就抓。

“奉琅邪内史潘大人之命,凡在洛阳城里散布谣言者,轻则抓去衙门关三五七天,重则打三十大板!看谁还敢造谣生事!”领头的男子,竟是潘岳的大哥潘释。

“这是什么时候的规定,我们怎么没听说过?”被抓的人明显满脸的不服。

“潘大人的指示,什么时候要向你们这群刁民交代?”还没等潘释回答,潘豹就带着另一队人赶了过来,“识相的就通通滚开,别妨碍我为潘大人办事!”

“这还有没有王法啦?”潘豹的话让在场的人无不咂舌,就连潘释听了,也忍不住皱起眉头。虽然他们都是受安仁所托,想尽办法封住洛阳城里的流言,可这潘豹将话说的太难听,只会有损潘府的形象,对此事有百害而无一利。

“好了,都毋须多言,凡是违抗潘大人命令者,通通抓进衙门!”潘释怕潘豹再口出狂言,便匆匆替他作了个结尾,然后拉着他继续在城内大肆搜捕。

短短几日之间,整个洛阳城人心惶惶,因口舌招摇而惹祸上身的人不计其数。被抓者大多是一些被利用的无知百姓,虽内心不满却也无可奈何。这招杀鸡儆猴的效果确实不错,很快就堵住了悠悠众口。

这件事虽没闹得人尽皆知,但却也到了沸沸扬扬的地步。原本还在为这件事伤透脑筋的石统,得知此事后惊诧不已。潘家与石家素无交集,却肯为了石崇大动干戈,这让他既惭愧又嫉妒。惭愧的是他自己虽贵为射声校尉,却从未想过要为这个弟弟出头。嫉妒的是他在京城里人脉虽广,可倘若真的出了事情,却未必有朋友肯像潘府这样帮忙。

“石越,你终日待在府内,可知季伦是何时与潘家攀上的关系?”石统看着在一边翘着二郎腿的石越,越看越有气。本以为自己入仕后,将府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他可以放心。谁知这个家伙,一点也不长进。终日无所事事不说,还中饱私囊。这些也就罢了,自己的六弟羽翼渐丰,他这个做二哥的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石越见石统的脸色不好,倒也知情识趣,立即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道:“据我所知,季伦应该与潘家的二少爷潘岳的关系不错。”见石统脸色的稍稍缓和,石越又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潘岳才亲自上门来找季伦,可是据下人反应,潘岳最后与季伦不欢而散。照理说他们的交情应该并不会太深,但是不知怎的,这次潘岳竟然对季伦倾力相助,这实在有些蹊跷。”

“哦?”石统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无论如何,潘家鼎力相助这是事实,看来他们的关系应该不像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

“既然如此,大哥打算怎么做?”石越满脸期待地看着石统,他恨不得石统跟石崇争个你死我活,这样他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

“你想我怎么做?”石统瞪了石越一眼,他的那点小心思在自己眼里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管怎么说,季伦都是我们石家的人。既然我们解决不了的事情,有别人帮我们解决,也算是万幸了。好不容易事情淡了下去,这段时间你可别再生事端,否则我饶不了你。”

石越见石统满脸严肃,知道他并非是说说而已,顿时吓出一声冷汗,连忙应声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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