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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潘家大厅。
“爹,娘。”潘岳跪在潘芘和刑氏的面前,“孩儿昨夜在外大失分寸,丢了潘家的颜面,请爹娘责罚。”
“这……”原本喜庆的日子突然变得如此尴尬,大厅里的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容儿愿与相公一同受罚。”随着潘岳一起进入大厅的杨容姬见此情景,也立即跪了下来。只是她既不为潘岳求情,也不为他辩解,而是一心想着要与他一起受罚。正是她满脸的大无畏,让一旁原本一脸云淡风轻的潘岳变了脸色,“容儿,你?!”
昨天潘岳心情欠佳,便独自一人在醉仙居喝了个烂醉如泥。直到今天早上醒来,才发现自己竟在除夕夜搞的潘府上下鸡犬不宁。而最让他感到愧疚的是,他身怀六甲的娘子竟然彻夜未眠地守着他醒来,这着实让他感到心疼不已。自责加上内疚,使得他一大早就主动找到潘芘和刑氏负荆请罪。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样的举动反而再次拉了自己的娘子下水,实在是弄巧成拙。
“爹,娘,安仁只是一时不快才会失了分寸,不应降罪于他。更何况,今天乃是大年初一,容儿又有孕在身,实在不该出现刑罚,请爹娘对安仁从轻发落。”开口为潘岳夫妇求情的人是他们的大哥潘释。
“是啊,爹,娘,大过年的就饶了二弟吧!”见潘释开口求情,他的娘子刘氏也立即附和了起来。
潘芘看看潘释夫妇,又看看跪在下面的潘岳夫妇,心情也颇为复杂。他并不忍心在自己儿子失意之时还补上一刀,可是他也非常清楚若不趁这个机会让潘岳记住这个教训,只怕他以后遇见挫折会跌得更惨更痛。他本是一个慈父,但为了潘岳的将来,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做一个严父。
“我潘家男儿,个个都应该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岂能一遇到挫折就丢人现眼,叫外人看了笑话?”潘芘沉默许久,突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吓了众人一跳,“大过年的,在外花天酒地,丢下家里的妻儿老小不顾,你说你,该当何罪?”
“老爷……”做娘的到底还是心软,听见潘岳被训,刑氏也顾不得当家主母的风范了,只一心想着为潘岳求情。
“孩儿知错,请爹娘责罚!”不等刑氏再开口为自己求情,潘岳就对着潘芘磕了一个响头,主动要求领罚。刑氏见潘岳意志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由着他去。心里却在感慨,这父子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倔。
“总算你态度诚恳。”潘芘在心里暗暗赞许,表面上却只点了点头,“念在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容儿又身怀六甲,所以对你从轻发落。就罚你新年期间,在房间里思过,不得出房门半步,直到过完新年为止,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孩儿愿领责罚。”潘岳一边说一边再磕了一个响头,心里并未因此而起任何波澜。
“好了,好了,大年初一的,难道真要跪个没完?”见潘芘训示完毕,刑氏赶紧上前扶起了陪着潘岳跪了半天的杨容姬,毕竟她还怀着身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你也起来吧。”见自己夫人已将儿媳妇扶起,可潘岳还笔直地跪在面前,潘芘也终是不忍心地将他叫了起来。
“谢谢爹。”潘岳又给潘芘磕了一个响头,才颤巍巍地站起了身子。昨日他纵酒过度,导致他今日头还昏昏沉沉的。再加上一大早起来饭都没吃就跪了半天,自然会有些站不稳,“爹,娘,孩儿先回房思过去了。”潘岳刚一站起身子,就主动往房间里走去,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好好惩罚一下自己。
“公公,婆婆,那我也……”见潘岳匆匆离开,被刑氏扶着的杨容姬也无心情再在大厅待下去,便急着想回房间陪伴潘岳。
“也罢也罢。”见潘岳夫妇如此倔强,潘芘不由轻叹了一口气,“你们两口子喜欢夫唱妇随,便径自去了吧!”
“谢谢公公。”得到了潘芘的许可,杨容姬也不再扭捏,跟大厅里的众人告别过后,便也回了房间。
众人见潘岳夫妻相继离开,心情也都变得沉重了起来。一众小辈都不敢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只得用求助的眼光看着刑氏,希望她能缓解一下这屋里的气氛。
“好了,既然安仁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大家以后就不要再提了。这件事你们以后要引以为鉴,绝对不能重蹈覆辙。”刑氏不愧为潘府的当家主母,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总结完毕,同时还不忘替潘芘警示一番众人。
“是,娘亲。”潘释带领着三个弟弟,异口同声地选择了答应。
“嗯。”刑氏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时辰也不早了,大家一起去吃饭吧!”
“好。”众人纷纷点头,折腾了一早上,是有些饿了。人人都起身往饭厅走,唯独潘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对刑氏说道:“待会儿你让菱儿去装一些饭菜,给儿媳妇送去,还有那安胎药,也不能忘了喝。”看似只关心儿媳的话语,其实满满都是对自己儿子的在意。
“是。”刑氏顺从地答应了一声,心里却十分欣慰,这个相公,到底还是嘴硬心软。毕竟那是自己的儿子,难不成还真要因为这点小事就将他置之不理了?刑氏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对了,爹,娘。”见其他人都已先去了饭厅,大哥潘释突然停住了脚步,“孩儿昨天已派人去玉堂署打听过,安仁此次被罢职,恐怕是因《藉田赋》而遭了外人的嫉妒,我们要不要替安仁做些什么?”
“可知是何人所为?”潘芘皱起了眉头。
“暂时无法查到。”潘释遗憾地摇了摇头,心里却对那人痛恨不已。自己没本事作出《藉田赋》就陷害我二弟,算什么英雄好汉。从未进过仕途的他,又怎会知道,在官场之中,素来好汉难以立足的道理。
“既然查不到对方的身份,我们能做的唯有静观其变。”潘芘满脸的无奈,他在官场沉浮多年,深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更何况这京城本就是是非之地,要想明哲保身,恐怕不是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