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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听我说完沉默半晌道:“如果我还在世,我倒是可以帮你,姬哥哥也可以,可如今我已经变成轩辕剑的器灵,姬哥哥他也……当今世上唯一能帮你们的,只有女娲娘娘,你们去找她吧!”
女子表情怅然,带着几分凄楚,声音轻柔好听,接着道:“从前我不知情为何物,听说为情所困者可忘却生死,便是时光长河岁月滔滔,亦无法让人忘记分毫,直到在东海之滨见到他,他踏水而来,清逸卓然的身姿在晨雾里时隐时明,我方知情为何物,方知何为一见误终生!”
接着又道:“你和赵离虽然来处不同,却是真真有情,不像我只有在这太虚幻境才能拥抱姬哥哥的片刻温暖,我虽为轩辕剑器灵,姬哥哥他日日抚我拭我,却不知我是谁,既然有情便该珍惜,白莲,花开堪折直须折呀!”
说罢她的影子慢慢变淡,最后消失在夜风里,唯一能捕捉到的只有若有若无的叮铃声,和空气里渐渐淡去的桃花香。
随后赵离走了进来,发丝还滴答的落着雨水,衣服紧紧贴在胸前勾勒出肌肉分明的宽厚胸膛。
我想起他抱我回来时外衣给我了,心里一阵温暖,一股热浪充盈眼眶,我微微别过头去,他急步走到跟前捧着我的脸,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冷?”
雨水还在顺着他的发丝一下一下滴在锦被上,他身上的檀香取代了那丝最后残余的桃花香,心里喜欢他那样的着急自己,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用很重的鼻音回应道:“我冷,你今晚能不能陪着我睡?”
赵离走到里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我努力装成小可怜的样子,趴在枕头上,像个恐被主人遗弃的小狗望着他。
屋里已经新点了烛火,双结的烛心照得屋里一片暧昧的粉红,赵离尴尬的咳了声,吹灭蜡烛上床,我扭扭朝他怀里钻,他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就像幼时阿娘哄我入睡,困意袭来,我在他温暖的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日我是在阿狸的鬼哭狼嚎里醒来的,彼时我还枕着赵离的胳膊睡得四仰八叉,手搂在他的腰上,他温热的气息轻轻吹在我的额间。
睡梦朦胧中听见阿狸絮叨念着:“现在无我大师也安葬了,看来蓬莱之行是没有收获了,不如你们收拾一下,我们即刻……!”
他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推开门的手僵在半空,锦被越过我的腰一下盖在脸上,赵离抓起床头昨晚倒水给我喝的茶杯掷了过去,听一声惨叫,阿狸在外面骂骂咧咧的咒着。
昨晚的事情我捡了些要紧的说给赵离两人听,时间不容许我把那个名叫清儿的姑娘如何双脚离地幽幽飘到我门前,又如何扬手一挥灭了我的灯火细说,清影还关在水牢里,情况如何不得而知,须快些救出她才好。
船带着我们三人离开蓬莱,临行时我回头去看,朦胧的白雾里一角素衣,耳边尚能听到那叮铃之声,有女子柔声清唱:“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歌声在风里渐行渐远,最后不闻。
天河的水倒影出船上的我,白衣黑发,身材波涛汹涌,不同清影那样的瘦弱,我是那种艳到极致的绝色。
从前京中盛传柳相的小幺女如何天姿国色,一众世家公子如能得到她的一幅画像,便可在友人中间炫耀许久。
那时我尚年幼,于情爱之事一无所知,后来遇见赵离,心心念念都是他,那晚在塞外边关,他来送我及笄之礼,我便想将来如果有一天他能爱上我,我便要把这副身子献给他。
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对我照顾有加,日日小心呵护,殷勤为我打点,却无半点其他,就好像他只是那样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对谁都会如此,我不能确定他的心意,青儿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这样的话我也希望有一个合适的人能对赵离讲上一讲。
这个合适的人我希望是阿狸,回头见他呆呆坐在船头,卯日星君正大把撒下金光,见我们路过,遥遥对船首的阿狸拜了三下,阿狸恍若未闻,我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靠自己了。
不日船停至大罗天外,光明竹翠,细听有隐隐几声虚无缥缈的祝词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如果不是目标明确,我真怀疑三人是误入了观音的紫竹林。
穿过竹林便是正殿,不见什么童子门生看门,大殿的门开着,一目了然的看清里面所有事物。
祝词在此处听来分外清晰,虽然声音杂乱,却能辨别出无不是赞扬女娲的祷告颂扬。
榣山千日一貌,日日都是霞光明媚,桐花遍地,乍一看这金澄澄的树木倍感亲切。
女娲是万灵之祖,是至高无上的神,我们怕不小心冲撞了古神,便结伴坐在一棵扶桑树下等待。
等得大约一炷香时,一条身上流光溢彩人头蛇身的蛇人逶迤前来,我在宝华寺被翠青蛇咬过以后,对这种爬行动物有莫名的恐惧,紧张的朝赵离靠了靠,他把我的手包在他手心握住,身子微微靠前把我挡在身后。
那蛇人一双吊梢眼儿精光迸射,冷冰冰瞧我们一眼,高傲的道:“尔等可是来寻娲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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