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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力抗争,因为他一直生活在母亲和舅舅的羽翼之下,一直是他们替他安排一切,就算他看透了一切,就算他极力抗争,但他的声音太过弱小,根本就穿不出这座大厅,更不能传到荆州军民耳中!
他薄弱的肩膀,根本不能负担如此之重。他脆弱的心理防线,根本就经不住哪怕是一点最轻微的攻击。他终于留下了眼泪。
众人看着那两行晶莹的泪水,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男人,不管他拥有什么样的地位,一滴眼泪所代表的意义往往就是无奈和妥协,这个初掌荆州的少年,从他的眼眶失守,泪水奔涌而出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荆襄九郡已经易主,因为他已经向天下人宣布了这样一条信息:我不能坚守自己的信念,更不能左右别人的信念,我是一个注定了的失败者,一只待宰的羔羊,一块俎上之肉、砧上之鱼!
没有丝毫的怜惜,蔡瑁那冷酷的声音适时响起:“哭什么?!快说!你心里究竟是想怎么做?!”
刘琮身子一抖,慢慢地抬起头,怀着最后一线希冀望向自己的母亲,然而母亲那不耐烦的眼神和冷漠的表情瞬间击溃了他所有的希望,他缓缓低下头,低声说道:“舅舅,母亲,琮儿年幼无知,这些大事,还是由你们做主,琮儿听着就是了!”
无视于外甥的低落,蔡瑁猛地站起,兴高采烈地击掌叫道:“好好好!这才是我的外甥,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曹公拥兵五十万南下江南,雷霆之下,势不可挡!我们顺应时势,也是为不使荆州军民陷于战火,生灵涂炭嘛!咱们自己的生死荣辱又算得了什么?!琮儿能看得开这一点,舅舅还是很高兴的!哈哈!哈哈哈!”
刘琮低垂的双目之中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
蔡瑁身后的蒯越等人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蔡瑁迫不及待,立刻大声呼喝:“宋忠何在?!”
一人应声而入,抱拳为礼:“末将在!将军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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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野城外。
关羽正带领一队军兵做例行的巡守。
行至一处岔路,关羽见此地僻静,便下马带人进入路旁密林歇息。过不多时,突听小路上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起,关羽一听,便知道这是一匹军马,因为此马在奔跑时蹄声极有规律,显然是受过良好的训练,而且马铃声悦耳动听,绝非一般民间马匹所能配备之物。
此时,曹兵犯境的消息已经传来,身为大将,关羽自然对于此刻过路的所有军士极为注意。他可不会去在意这路过的军士是来自哪里,因为不管是荆州刘表还是江东孙权,可都没有被他放在眼里。更何况身经百战的他也深知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的道理,因此马蹄声甫一入耳,他立刻做出反应,手一挥,手下军士一涌而出,拦住了去路。
只听小路上一声战马的惊嘶,紧接着便传来一个怒冲冲的声音:“你等何人?我乃襄阳蔡瑁将军手下宋忠是也!今有紧急军务在身,你们还不让路?”
一个军兵冷峭的声音随之响起:“蔡瑁?!宋忠?那又怎么样?我家关将军在此,你不下马见礼,还敢猖狂?!”
宋忠更加愤怒:“关将军?莫非是刘备手下的关羽?你们只不过是寄居在我荆州的一群孤魂野鬼罢了,仰人鼻息,算什么将军?!真是笑话!还不让路!”
关羽大怒。
他本来一听说是襄阳来的一位将官,本有放行之意,然而宋忠的一番厥词却彻底激怒了关羽。只见他眉头一皱,一对凤目微微一睁,一缕精光一闪而逝,随即闭上。他鼻翼微动,一声冷哼从林间传出,竟然如一柄无形的利刃一般直击宋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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