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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肯定是酒精的作用,要不然这张脸怎么会这么耐我寻味呢?我肯定我见过他,而且很频繁地见过。
我按了按太阳穴,男人英俊的脸在我面前晃,我看见他和楚楚的目光胶起来,我疑惑地转过头,楚楚对面的男人看到我也站了起来,我望过去蓦地心头一震,不禁睁大了眼睛,然后世界天旋地转起来,我看到他紧张地向我跨过来。
我觉得自己把一切都搞糟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正在车里,我下意识要站起来,头顶撞到什么东西,但不疼,我疑惑地躺下去,我看到他收回手对我说:“还是这么冒失。”
我喉咙里干得要烧起来,“我想喝水。”其实我有点紧张,突然就离他这么近,还是在酒吧,喝醉,搭讪……我简直想把脸埋到地下去。
他拿过矿泉水给我,我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冰冷刺激着我的胃粘膜,酒也醒了。
我果然不该喝酒的。
我咳了两下,他习惯性地来拍我的背,手掌温暖有力,我的眼眶莫名其妙地发热,“你怎么在这里?”我决定恶人先告状,将厚脸皮进行到底。
“我陪新郎来的。”
我讪讪地回应:“哦。”他既然这么说,说明他已经猜到了一切,真是倒霉,那个人竟然是楚楚的准新郎!怪不得我看着眼熟。
我转着眼珠子往车窗外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我们在哪儿?”
“停车场。”
我摸了摸头,“我还是去陪楚楚吧,不能把她扔在那儿。”
但我没能逃脱,他幽幽地看着我说:“对不起,冰冰。”他深刻的双眼皮,泼墨的瞳仁把我的视线攫得牢牢的。
我的鼻子开始发酸,胡乱地说:“不要对不起。”
他诧异地看着我,我蓦地笑起来说:“真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哥哥,我很幸运。”我努力使自己看起来自然,就和从前伪装的那样。
车前还系着她折的千纸鹤,各种颜色的,挽成一串,微微摇晃着,似乎还隐隐带着miracle的香气,经久不散。
车子总是保持着最干净的状态,至少一个礼拜会遛出去洗一次,内外都要洗的,他是产科主任,双手习惯了一天几十次的消毒液清洗,对家里的卫生也非常挑剔,我那时还可怜这车跟不了它主人多久就会脱层皮的。而我无疑是个反面教材,车主洗得勤快,我糟蹋得也快,每每他接我放学,我就是两手的零食,吃完后到处找餐巾纸,免不了被他色厉内荏训示一番。
我微微抿唇一笑。
苏幕。
这一秒,抽嘶薄茧,又明了了。
“我是自愿去的,你知道的,山区的那些孩子没有地方上学,我只是想尽我的力量去帮助他们……是我太年轻冲动了,姑妈也是为了我着想,我不该不辞而别,我想过打电话,可是我怕自己软弱,所以一直没有联系,你们肯定很担心,对不起。”我低着头默默地细数自己的罪行,一口气说了一大通,我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我终于鼓起勇气去看他。
他却没有生气的样子,甚至连苗头也没有,他只是笑着对我说:“回来就好,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