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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枚飞刀闪电一般地从墙面上消失,紧接着,屋外便响起了一阵如杀猪般惨叫的声音。
由于这一次的谈话牵涉机密,加之又有了之前事与愿违的教训,杨天义也不得不慎重对待,便在开始之前,先走到正在练习投掷的哈图温的跟前,将他手中攥着的那几把飞刀一并夺过,又随手抽出五支,朝着两丈外的标靶同时射了出去。
这五支飞刀中靶之后,其余势竟是带着那标靶径直飞了出去,死死地钉在后面四五丈外的青石墙上,那刀尾的缨穗,犹自颤动不已!
其力量之大,可想而知!
见腊肠陡然使出这一手绝技,满院之人,无不震骇地惊叫出声!
“大家听着,我与乌大叔有要事相商,不便被打扰,烦劳诸位绕开十步之外。否则的话,”杨天义指了指那个标靶,“我可就不再警告了!”
说罢,他便拉着乌力吉走进了房间。
而就在两人说到关键之处时,杨天义却是听到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正在靠近,他算准了那脚步落地的方位,便毫不犹豫地将飞刀扔了出去。
这一次,飞刀却是势如破竹一般穿过了墙壁,又将那只还未来及落地的脚掌直接刺透,便狠狠地扎在了地上。
“唉呦~我不是有意偷听~啊~我是~想回屋拿东西~啊——”
那人连连惨叫,嘴里犹在为自己辩解。
哼,早就想收拾你了,这倒好,主动送上门了!
“不知死活的家伙!”杨天义冷冷地骂了一句,却也并不打算开门去瞧。
“是哈图温?”乌力吉已是听出了声音,便大惊失色地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他怎么样了?”
“小小惩戒,他死不了!”
杨天义伸手拦住了乌力吉,又将他按回椅中坐下,便一脸严肃地问道:“乌大叔,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肯跟我说吗?”
“说什么说?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乌力吉一脸的不耐烦,便狂躁地打开了杨天义的双手:“这是我一个人的事,跟你,跟他们,都没有任何关系!”
“废话!都死路一条了,你还说无关!”杨天义听哈图温已是爬着远远离开,便将两眼一瞪,双目中喷射出冷若冰霜的锋芒:“难道你要把大家都害死了,才肯把实话说出来吗?”
“要死也是我一个人死,牵连不到——”乌力吉猛地又站了起来,却恰好撞上了杨天义的目光,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便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你,你……”
“如今我已万事俱备,引弦待发,而你却还在这里遮遮掩掩!”杨天义已是怒不可遏,眼中的寒芒便如利刃一般:“倘若你再这么顽固不化,这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可就要全部葬送在你的手里!”
在杨天义看来,乌力吉本应是最迫不及待要走的人,而杂耍团以购物聚餐为名离开贝勒府,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可他万万没想到,计划却偏偏在这看似最容易的一环,出现了最大的岔子!
不出意外的话,马福那边应该已经得手,此时如果还不尽快出发,一旦宫里发觉朱琪失踪,自己手下的这几十号人,恐怕就再也甭想出城了!
不行!无论如何,都必须让他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
乌力吉何曾见过杨天义如此凶狠霸道的样子和那种冷酷无情的眼神,竟是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自己身为领导与长辈的气势,顿时也冰缩成一个小团,说话间也再没有强硬的语气:“不是我不肯说,实在是——”
乌力吉忽然打住了。
不对啊!
杂耍团连他在内才十八个人,那这几十条性命,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腊肠,你怎么像变了个人……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杨天义!”
要想让乌力吉对自己坦诚,便惟有先对他开诚布公!
现在,也该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啊!你就是——他?他——你原来没死?”乌力吉如遭雷击般地瞪圆了双眼,便一下子又瘫坐回椅中。
腊肠原来就是杨天义!
亲兵竟然是将军本人!
乌力吉相信了杨天义的话。在这一刻,他也一下子想通了许多困惑已久的问题。
而他最后想明白的一件事,却是在亲王府中,阿秀为何会有那样的反常举动:她一定是早就知道了他是谁!
原来如此!
知女莫若父!
阿秀之所以会决意离开杨天义,确如乌力吉所料,不是为了别的,正是因为:他,是一个皇亲国戚!
可是,放弃一段爱情,又岂是想做便做那么容易?
而阿秀此时那泪如珠线的无声哭泣,却也正将她内心的矛盾与凄苦表露无遗。
忘掉他的理由的确只有一个,而爱上他的理由又被他亲口否决,那为何这段感情,还会如此地难以割舍?
难道说,为爱与不爱的天平寻找砝码,本身就是一种无比愚蠢的做法和毫无意义的抉择?
长夜无眠,辗转反侧,这几日在皇宫里足不出户的思索,阿秀非但没能把这个问题弄明白,反倒突然发觉:自己既想不起当初为何会喜欢上他,更忘记了后来为何又要远避开他。
到底是冲动时的爱情,只如昙花一现?
还是盲目中的决定,亦是不堪一击?
直到朱琪的这一番话,再次唤醒了她那本已脆弱的坚持。
过了许久,阿秀慢慢止住了泪水,便凝视着朱琪,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个凄美的笑容:“你说的没错,但凡王孙贵戚,没有一个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又哪里会有忠贞不渝的爱情?”
朱琪听了,便在心里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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