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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总觉得儿子这是在像自己炫耀,炫耀齐怀容现在的窘态!
孩子的牙齿不是很锋利,那咬的倒也不重,主要是齐怀容的脸却多了两道血痕,好像是兜兜用了偌大的力气“抠”出来的!
可是安月现在抱着兜兜,他却乖的很,小脸贴在自己的胸前,头抬了起来。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安月,瞧得安月一股笑意憋在心口,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就说,儿子明明不喜欢陌生人靠近,为什么今天破例了!
敢情是有目的的!
这真是她儿子吗?怎么感觉的有点妖异?
“凉亲,臭臭,洗。”不过一会,小家伙竟然皱起了眉头,小手指扯着身上的小衣服,不满的叫了起来。
安月满头黑线,兜兜这该不会是在嫌弃齐怀容的怀里脏吧……
齐怀容此时哪里还呆得住,这孩子要不是安月的,他早就直接摔在了地上,哪能被他抓了脸?
“齐大哥,真不好意思,兜兜还小,不喜欢生人。”安月憋着那股笑意说道。
齐怀容脸色奇差,但是又不好跟一个孩子计较,只好讪讪的点了点头,硬挤出一股笑意,道:“没事,我是男人,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齐怀容心里想着,自己都受伤了,安月总该表示一下歉意帮自己上个药吧?但凡她心里对自己还有些情意,就总会有些心疼的。
安月准备带着兜兜去洗个澡,可见到齐怀容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顿时有些发窘,仔细想了想,转身将绿儿身边的安安拉在手中,对着绿儿说道:“齐公子受伤了,带着他去药房抓些药材涂上,不要让齐公子出了银子。”
“好的,夫人。”绿儿干脆的应了一声,岂能看不出齐怀容对夫人有些意思?巴不得快些将他撵出去。
绿儿一说话,安月便对着齐怀容歉意的点了个头笑了笑,将兜兜放了下来,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小院。
齐怀容脸色灰白,之前那分傲气顿时没了,看的绿儿更是高兴。
从沅景楼一出来,齐父一看他受伤的样子,顿时一股怒气袭上心头:儿子这是被那个女人打了?
齐怀容现在哪里有心思去药房,直接将绿儿晾在了院子里,快步回了玉器铺。
“怎么了,这脸上的伤!”齐父连忙问道。
齐怀容心里堵着气,“孩子抓的!”
提到孩子,齐父眼神一亮,但又敛了下去,孙子这会才多大一点,竟然就会抓人了!而且抓的还是亲爹!要是再让女人教育下去,那还了得?
当下心里便有了计较,看着儿子不语。
沅景楼开业的日子很快便到了,整个城中都期待着这一天,当然,他们不是期待沅景楼崛起,而是期待御景楼的姬燕今天派人砸场子,所以一早,整条街都挤满了人,各个一脸的期盼或同情,等着好戏开场。
安月早已经派人去请姬燕前来,算了算时间,恐怕不久就会到来,便让人放了鞭炮,锣鼓声响。
两排红衣美人迎宾,惹得众人眼红心跳。
不过,鞭炮放完,安月请的客人竟然各个躲在了轿中未出,瞧着沅景楼的动向,也唯有锦衣轩的王喜春不顾别人目光走了进来。
对面的齐父早就注意着情况,一看无人理睬她,心里也高兴,趁着周围人多,昂头挺胸的向沅景楼的门口走去。
“你就是安钩月?”齐父走至跟前,板着脸问道。
安月眉头一皱,从未见过齐父,也没注意他是从哪里走过来的,不过,这人一脸凶相,绝不是来庆祝的。
“晚辈正是安钩月,不是老伯您是哪位?”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安月也不好开口就将人撵出去,只好还算客气的问道。
齐父一见安月表情如此僵硬,心里更是不悦,道:“真是祝贺你了,这么大的家业,真不容易,恐怕要从不少男人手里聚财吧?”
顿时周围的人沸腾了起来,看着安月的目光瞬间改变。
安月长得美,那些还算有些钱财的男人几乎都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夫人,我让人将他赶远一点。”王二站了出来,道。
“哼,真是不知廉耻,我看这小哥儿也和你有些不清不楚吧?”齐父冷冷一笑,毫不客气的说道,心里更是觉得既然安钩月和儿子有些什么,就不应该再抛头露面。
安月青着脸,今天是沅景楼的好日子,竟然还有人砸场子?
周围人也是怀疑了,原本想着该来的应该是御景楼的人,可看这人不太像啊?而去过玉器铺的人更是不明白了,这玉器铺的掌柜不好好在店里呆着,跑人家沅景楼来作甚?难不成是收了御景楼的好处?
“这位老伯,你无缘无故跑到我沅景楼的门口闹事,可想过后果?”安月冷声说道。
齐父哪里想过安月竟敢和他呛声,脸色瞬间铁青,可转念一想,安钩月似乎不知道自己身份,心里便也镇定了几分,当时便咳嗽了两下,义正词严的说道:“我可是你儿子的爷爷!怀容的父亲!竟然对着长辈大呼小喝,真是没教养!”
反应快的人立马懂了这老伯的意思,敢情这沅景楼的东家和玉器铺的公子有些关系,还给人家生了儿子!
齐父的声音很大,玉澈原本坐在楼上,可一句没有教养顿时让他脸色难看下来,第一时间走了下来,将安月护在身后,道:“你说谁没有教养?”
齐父心里一惊,不过一看玉澈,粉面红唇,着实不像是正常的男人,当时便来了几分底气,道:“我就说这个安钩月没有教养!小小年纪不妇道,生了我齐家的孙子竟然不回来面见祖宗,整天跟你们这帮男人混在一起,丢我们齐家的脸!”
“啪——”
安月一愣,从未见过玉澈打人,因为他总说打人太不文雅,不屑!
可现在竟然出手将这老头打了?
玉澈虽然不会武功,可毕竟是个男人,那力气可不小,一巴掌下去,齐父差些被打的原地转了两圈,捂着老脸,红红的骂道:“贱妇!竟敢找你的姘头对我动手!”
“啪——”
又是一掌。
玉澈这两掌打的干脆,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更是让人发怔,安月最是惊奇,玉澈这是怎么了?
齐怀容正忙着,刚刚停下一会却发现父亲不在,当即随处看了看,这一看,顿时惊了!
连忙跑了过来,将齐父扶住,抖着声道:“月儿,你、他可是我爹!”
安月一愣,刚才听他说是齐怀容的父亲,但被玉澈这一闹,竟是将这老头说的话忘在了脑后。
“原来是伯父,冒犯了。”就算是齐怀容的父亲,安月也无法原谅他如此叫嚣!
“爹,你没事吧?”齐怀容一阵郁闷,关心的问道。
齐父气的发抖,清晰的五指印刻在脸的两边,身子斜靠在齐怀容身上,一只手紧紧抓着齐怀容,另一只手指着安月,双唇哆嗦了两下,骂道:“你看中的好女人!竟然敢让人打你爹!冒犯长辈,就该拉去浸猪笼!”
“齐伯父要将我拉去浸猪笼?真是好大的口气,你今日莫名其妙跑到我沅景楼的门口大吵大闹,真当我一个女人好欺负?”安月毫不客气的笑道,玉澈那两下,打的可真是大快人心!
齐怀容脸色难看,哪里想到父亲竟然在今天的日子为难安月,心里也有些埋怨:“爹,算了吧,今天是沅景楼开业的日子!”
“你这是为了一个女人在埋怨你爹吗!我不管,让她将我的孙子还给我们齐家!否则她这辈子也别想进我们家的门!”齐父一听儿子都向着安月,心里更是不乐意,立马甩了齐怀容的手气哼哼的说道。
安月无奈了,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她何时说过要进齐家的门了?
“齐公子,我想你还是和你父亲好好聊聊吧。”安月也不叫齐大哥了,冷淡的瞥过齐父一眼,袖子一甩向后退了两步,道:“来人,我想齐掌柜的也累了,送他回去,往后若是谁让他受累进了我们沅景楼,那麻烦他一起走人。”
齐父气的差些晕了过去,齐怀容更是身子发软,以往还能听见她叫声大哥,可现在竟然这般疏远!
“安钩月!你这个贱妇!不就是开了沅景楼嘛!雁城谁不知道,你这楼根本支撑不了多久,想要借御景楼的势,你早晚被人赶出雁城!”齐父脸色通红,鼓足了一口气骂道。
“咦?本公子晚了一步,错过了什么好戏?”
齐父话刚说完,一顶轿子落在了沅景楼的门口,出来之人凤目薄唇,尽带风流之姿,顿时整条街的人都激动了起来!竟然是姬燕!
齐父甩了甩双臂,“哼!人家姬燕公子现在都来了,我看你这沅景楼怎么开!”
安月笑了笑,道:“姬燕,我好像早就派人去请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众人一愣。
“本公子自然是要准备一份像样的礼物,否则配不起你这沅景楼你岂不是要怪我?”姬燕一笑,魅惑众生。
想象中的挑衅竟然没有发生?
所有人都怔了,这半个月,全城的人都说沅景楼肯定完了,可现在看来,这二人竟然是认识的?而且听二人说话,似乎交情匪浅?不可能吧?
“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好好看看这礼物是什么了。”安月满意的冲着姬燕眨了眨眼,称赞他来的准时。
齐怀容是见过姬燕的,自然不会怀疑,但是没想到姬燕竟然能来亲自送礼,毕竟沅景楼的存在和御景楼是有竞争关系的。
齐父早就呆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敢相信,那天下第一公子竟然和安钩月相识!
姬燕手一抬,身后的人抬出了一个偌大的箱子,安月突然想到兜兜满月之时的白银,顿时觉得,这一大箱子的东西该不会还是银子吧?
箱子打开,顿时让人心中震惊!
竟是石雕!
他用箱子装的东西竟然是石雕?
不过这石雕盘龙形状,栩栩如生,看上去十分逼真,而龙口之处,一个婴儿头一般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其中,衬得整个石雕十分华贵!
谁也不会质疑那夜明珠的价值,因为姬燕,所以不可能有假!
安月松了一口气,这东西果真好看,怪不得前些天姬燕要求在即在沅景楼的柜台位置留下最显眼的地方!
“多谢,这石雕我很喜欢。”安月笑了笑,从没有过的柔和让姬燕心中一动,好似蚂蚁轻咬,差些失了分寸。
“喜欢就好。”
姬燕的收敛了态度,当即让人将石雕抬了进去,此刻没有人再怀疑沅景楼的能力,因为她得到了御景楼的大力支持!更没有人再对着安月有任何不安分的想法,因为姬燕在,小命就得掂着点!
之前的宾客,哪个还敢怠慢,立即从轿中下来,纷纷送上贺礼,更有甚者觉得礼品太轻,急忙遣人回家置办!
姬燕临门一脚,突然转了身,对着齐怀容说道:“看好你的父亲,若是安钩月觉得不清净,那本公子也会觉得不清净,若是本公子觉得不清净……呵呵……将会怎么样,恐怕你该懂的。”
齐父脸色一白,差些跌在地上,齐怀容悲戚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勉强将齐父掺回了家中。
姬燕一进门,凑近了安月的身边,道:“其实这夜明珠不是本公子送的……本公子准备的是黄金融成的大号金元宝。”
安月嘴一抽,这么素雅的石雕,口中叼着一个大号的金元宝?姬燕这脑子正常吗?
“你怎么不问夜明珠谁送的?”姬燕突然停下来说道。
“西陵归。”
安月翻了个白眼,这世上能如此轻易改变姬燕决定的人能有几个?这夜明珠可不是一般的大,肯定是西陵归送的,还用想?
姬燕赞叹的点了点头,道:“连城的事情动静有点大,安国公府那边肯定得到了消息,若是此时他再出面送礼,那保不准安国公府上的人狗急跳墙。”
安月怔了一下,顿时也明白了其中道理,西陵归并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不管心中是否有意,还有个未婚妻在,安国公府虽然没有西陵归兵力强盛,但是政治权利却是很大的,无疑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就算他不给国公府交代,也是要向那皇帝说清楚的。
见安月不语,姬燕便也知道她明白事情的牵扯,
姬燕盯了她一会,竟觉得心中有些悸动,女人安静的样子更好似画中美人,睫毛轻点,瞳色安宁,肌肤白里透红,在这灰暗的灯光之下,十分诱人。
“丫头,何必忙着挣钱?本公子天下首富,能及者甚少,你若嫁我为妻,便可以整日悠闲玩乐,省的累坏了身子。”
姬燕嘴角露着笑意,随意的样子好像是要立即将安月包养一般,但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期盼了一下。
“行啊,你要是肯让我家兜兜把你叫爹,我立马二话不说披上嫁衣。”安月随口说道。
姬燕此人极好面子,让别人知道他帮着别人养儿子,那是绝对容忍不了的事,而且兜兜特别讨厌姬燕一身的香味儿,每每见到他都是闭目转身,或是嘟着小嘴。
果然,安月这么一提,姬燕立马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姬燕要的是什么?
女人和男人的尊严,他永远都站在胜者的一方,决不允许身上有任何污点,让他帮着别人养儿子?不可能!
即便他也喜欢兜兜那霸道的性子,但当侄子可以,当儿子……
安月也不理他,本就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转身四处和客人互动起来。
沅景楼的饮食全天下也找不到相同的,仅仅是刚上桌的时候,便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都说御景楼讲究的是一个新鲜劲,可现在看来沅景楼比御景楼更胜一筹,单单是这吃饭的氛围,都让人心中一动,有种独特的感觉。
这开业办的十分顺利,而这沅景楼便交给了王二打理,毕竟这么长时间都是他每日接触沅景楼的收货,对沅景楼了解的十分透彻!
雁城这边人心攒动,京都国公府更是闹成了一团。
安国公,年轻时和皇帝是八拜之交,感情十分要好,而他本人更是有治世之才,所以得到皇帝的重用!
而安国公的妻子更是一个传奇,因为安国公这一生,只娶了她一个女人,这个国公夫人出身并不高贵,只是普通官宦之家的女儿,不过听闻她未嫁之时曾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本人又长的如花似玉,便得了年轻的安国公青睐,自此以后才子佳人,一段佳话。
国公夫人一生孕育两儿一女,而这两个儿子都在朝中担任要职,深得皇上器重,至于这个女儿更是承袭了安国公和国公夫人的美貌,称之为仙女都不为过。
此时,安国公和两个儿子已经上朝,国公夫人依旧美貌的面容出现了一丝崩裂,可以看得出,那紧紧压抑住的怒意。
“真儿,你、当真是糊涂!”国公夫人拳头紧握,从嘴中说出了一句。
“娘亲,真儿是国公府唯一的小姐,为何要受这等屈辱?”女人梨花带雨,心有不甘。
安国公府的兵力虽不及西陵归,但是势力却丝毫不弱,能打探不出连城之事?或者说,连城数万精兵为救一个女人的消息早已经在大臣中散播开来,安国公府已经在背地里成为了笑柄!
“为何?真儿,你让娘亲失望至极,若不是你当初破了身子,娘何必要找她人顶替于你?你明知道自己可以解西陵归的毒,竟然还如此任性,若不是有那个人女人在,你此刻早就得取下心头血救人,能不能活下去还说不定呢!”
国公夫人一声叹息,西陵归纵有不好,可总归是皇上最疼爱的人,虽说女儿应该是当皇后的命,但只要绊住了西陵归,以他的兵力和国公府的势力结合,一个皇位怎么会拿不下来?不过,若是西陵归已经不能人道,那又是另说。
“可娘亲,所有人都知道西陵归命硬,克死了亲母不说,还克死了养父,更是天下天下奇丑之人,女儿容貌,万中无一,配那样的男人岂不可惜?”安真儿说道。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体质不同,更是以此为骄傲,再加之自己的身份高贵,便更是对着一国之母的座位自信满满,可是没想到突然有一天皇上竟然知道她可以解狼毒的事,当即就将她许配给了西陵归。
西陵归,纵使他有着皇族的血统又如何,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异姓的丑陋将军罢了,怎能值得她委身下嫁?何况还是为了解他的狼毒?
所以接到的圣旨之后的晚上,她义无反顾的找人破了身子,她宁愿事后拼死送上心头血,也不要将自己的处子之身送给一个丑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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