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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不敢去向花儿的爹提亲是因为听说花儿的爹早就说过不会叫花出嫁的,他要给花儿招赘一个女婿来,而且将来他们的孩子还要跟他的姓。
他当然为了爱情可以牺牲这一切,但他家里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就他一根独苗,他的爹也是个老倔头,他也是断不肯他的儿子去给人家做上门女婿的,更不许他的孙男娣女姓人家的姓。可是他爱花儿,他发誓除了花儿他谁也不要,所以他就自己给自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好将自己的大好相亲年会耗尽了,等着人家同龄人都生儿育女了,说不定到那时候心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爹娘兴许就同意他给花儿当上门女婿了。到时候他会好好的跟爹娘说“不就是隔道墙吗?我过去跟她过来差哪了?孩子跟他姓就跟他姓呗,他还是孩子姥爷,你还是孩子爷爷奶奶啊,不用说孩子还是跟爷爷奶奶亲,没听人家说嘛,姥爷疼外甥,漫地里撵旋风,孩子终究还是咱家的根,再说了他就不死了吗,等他一死,我立马就领着老婆孩子过咱家来,姓也立马改过来不就是了”……
但是上天专门粉碎世人的美梦,隔壁传来了花儿要订婚的消息。
其实花儿的爹早就看上了他一个远房老表的四小子。他长的人高马大,身强力壮,且心直脑憨,像个牲口。他家四个儿子当然日子过得穷,日子穷自然不好娶媳妇,四个儿子才娶了一个媳妇,剩下三个光棍他老表很是发愁,一到吃饭看着三个儿子如四头牲口般呼呼大嚼,人头般的的馍馍一人吞上五六个,恨不得一个个都撵走了他们心净了事。
但他心机慎密的很,他怕如果他提出了他老表会“趁火打劫”对他提啥要求,他就按兵不动当然也不给闺女相亲伺机以候着。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闺女会这么急着找婆家。他吸着旱烟沉思了一夜。
第二天,他就借机赶集去了他老表家,他先是说他的闺女大了,说亲的踩塌他的门槛,但他都相不中,他就这么一个闺女,不想跟不明不白的外人结亲戚,然后就又求老表给她闺女操个心,说穷富没关系,有没有新屋子也没关系,他家里有地儿住,他老了,活不了几年了,他哪天一蹬腿,家就是他的了。
他老表一听这么好的事,就嘿嘿笑了几声斗胆说:“你看看老哥,你说你不想跟不亲不近的生人结亲,我也觉着是,叫我一个闺女我也不把她许给外人,多不放心呐,还是亲上加亲好,要不,要不,我这仨儿中你挑一个去,随便哪一个都中。你也不是外人,你看我这日子过得穷的叮当响,别说盖屋子娶媳妇了就光仨牲口般的能吃的熊孩子喂饱就不错了,你说这哪家好好的闺女肯来咱家啊……唉!”
他听了觉得心里暗暗得意,但木着脸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哎呀,老弟,你说这话我还真没想过,我要的可是上门女婿,将来的孩子可都是跟我的姓啊,你可得考虑好了。”
他老表一叠声的说:“考虑好了考虑好了,他哪个熊孩子跟着你这个表舅了我都放心,实话说走一个少一个,至于下辈孩子姓啥我更不在乎了,我四个儿呢,还愁续不上香火吗?”
他听了还是皱眉说:“那我回去跟花妮儿商量商量,你也跟仨孩子商量商量,这会的孩子主意都大了,还怕咱做不了主了。”
他老表听了一个劲的向他保证:“我的儿我做得了主,我做得了主。”
到了家,他在吃饭时阴着脸硬硬的跟闺女说:“我给你找了个婆家,咱要招赘他来咱家。”
她听了心里一惊,心突突跳着羞红了脸,嘴里噙着筷子再也不敢抬头了,但是,她心里忽然一紧,抬起头问:“是谁呀?”
他的脸立刻拉下来了,威严的瞪着闺女说:“儿女婚事,父母做主,由不得你问东问西的。”
她听了脸红的像馍框里的红薯,手心里都是汗,再也不敢抬头了。
夜晚,皓月当空,院子里寂静无声,心事重重的她睡不着觉,披上厚袄开门来到院子里,抬头看见如水般温柔的月亮忽然想哭,她想如果她有一个娘,此时她一定会伏在她的腿上哭,她的娘一定会用她温热的手轻轻的摩挲她的头,然后在疼爱的问她为啥哭。虽然她不知道她为啥哭,她也对娘说不出她为啥哭,但她就是想哭,想趴在娘的怀里哭,她觉得这个世上只有娘是最疼她的人……她又对着那个圆圆的月亮捧手跪下来了,冰冷土地瞬间凉透了她的膝盖,但她浑身打着冷战仍满含乞求的望着头上那个冰冷的月亮。
“花儿——花儿——”墙角一个压低了的叫声令她回过神来。她本能往爹的屋里一看,发现爹屋里的灯已经灭了,爹的呼噜声很响。她放心了,站起来轻轻的向墙角走去。
大发两手扒在墙上,头露出来悄声跟她说:“今个我赶集去了,看见一条围脖很好看,我就给你买了,你看看你整天穿着一身蓝布衣裳,多破啊。”
说着拿住了那条大红色的毛线围脖。她看了喜得不得了,但她马上摇头说:“我不要,我不要。”
他听了急急的问:“为啥不要啊,不还看?”
她又赶紧摇头说:“好看,好看,只是,我不要。”
他的手僵在空中了,他可怜的问:“花儿,你,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吗,这些年,我不定亲,可都是为了你,你等等我好不好,我早晚会娶你的。”
他此话一说她的眼泪就哗哗的流下来了,她看着他委屈的啜泣起来,他看了她吓了一跳,赶紧问她咋了,她担心的朝爹的屋里一看抽噎着说:“俺爹今个给我订了一门亲。”
说罢跑进了屋里。
大发举着手里的红围脖僵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