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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授他们《四书五经》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黄姓老师,比较刻板,也不怎么笑。原月最怕这种人了,一节课下来连走神的动作都不敢做出。
如此一天下来,原月有种心力俱疲的感觉。不是这里的老师教课不好,只是有种被漠视的感觉,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眼里都仿佛没有她和钟文艳这两个人。而看钟文艳的样子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原月不怕被打被骂被羞辱,因为她一定会明里暗里地报复回来,但是漠视……这种感觉难受极了,心里团着一股气,打不散驱不走,还时不时膨胀刺激人一下。
而且邱家同不同她在一个班,一天下来一面也没有碰见,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钟师姐,我想去看看和我一起来的师弟,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书院没有规定不住这里的学生不能去学子楼,可是毕竟那里是男子的住所,我们两个女子实在不方便。”
原月想想也对,就上前几步拦住一个独行的学生,面带微笑地问:“师兄,麻烦你去学子楼叫一个邱家同的学生出来,说是与他同来师姐找他。”
被拦住的学生不耐地点头,加快脚步离开,似乎和她多呆一会儿都不舒服。过了一会儿邱家同匆匆跑来,看见原月眼睛一亮,道:“原师姐你找我有事?”
原月没好气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很好啊,我开始还以为这里的人不好说话,但是是我想多了,他们都很好。”邱家同急于表达心中惊喜又激动的感情。
这与原月所想不同,她认为不管是出自对乡下人的蔑视还是对他年幼的不屑或嫉妒,对他都不会谈得上友好。于是狐疑道:“你说实话,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邱家同不太高兴地说:“原师姐,你总把人想得太坏,我不和你多说了,师兄们还等着我回去谈论诗文,再见。”
原月一噎,看了眼身旁一脸尴尬的钟文艳,讪讪一笑。
一天、两天、三天……原月发现自己竟只和钟文艳说过话,其他人,包括她印象深刻的程法除却第一天的不善,以后再见也是视而不见。
这天她在书院里正好看见邱家同和三四个身高比他长出一大截的师兄一边说话一边走来,邱家同也注意到她,想上来和她说两句话,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了,说了什么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以至于他忘记原月的事,激动地辩论起来。
看来邱师弟真的过得不错。
原月收回目光,问不远处清理落花的钟文艳说:“好了没有?我肚子好饿。”
“来了。”钟文艳拾了小半篮花瓣,抬头对她说:“我们回去后就能喝到花茶了,还能做成香囊,原师妹,你的刺绣如何?”
“还好。”她不甚有诚意地敷衍。
“我看你这几日都精神不佳,是不是这里不好适应?”
“没有,我很好。”她打了个哈欠。就是生活平淡如水,一点意思都没有。不像在乡下,曾经的师兄虽然一样不怎么喜欢她,但跟他们斗斗嘴,互相恶作剧挺有趣的,放学之后她可以跑去偷偷练武。不像在这里,骨头都要生锈了,老师说她会武的事要保密,她虽然觉得没必要,但还是一直乖乖遵守。
她也想过找借口溜出去,但是钟文艳与她寸步不离,并非不放心她,而是钟文艳自己似乎就没有什么朋友。与书院的师兄师弟关系平淡,同龄闺友大都早早出嫁,她的身份更不足以别人来奉承……原月着实觉得她挺可怜的,所以憋着自己也没给她惹麻烦。
摘下一片树叶咬在嘴里,她眯起眼睛望着天空上云卷云舒,不禁有些气馁。这样的日子并不是她想要过的,她开始想念宋媒了,不知道宋媒这爱女成狂的人与女儿分开会过得怎么样?
要不干脆就回去吧?然而念头一闪而过,立刻被打消。她参加科举最开始是为了证明自己,后来更多了老师的希冀,前面那点她可以暂略,但后面的已经沉沉的压在她的背上成为她非做不可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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