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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善第三日破晓便立于也先营帐外等他。
外边守卫者进营帐报,也先悠然将腿踩在椅上,倚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把剑仔细擦拭,鹰眼直勾勾盯着那剑。嘴里淡淡道:“这人也是执着,看来今天是非见不可了。”也先勾嘴笑着继续道:“我倒要看看你杨善在我也先面前能有什么能耐。”
守卫领着杨善一人进来,杨善进来之时抬首淡然,但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自己空手而来,也先这般聪明之人怎会轻易便被自己说服。
也先还是低头擦着那剑,没理会杨善。
杨善对低头的也先做了个长揖,“杨善奉命前来拜访太师。”
“哦~”也先顿下手中之事,微微抬头看向杨善轻蔑道:“那杨善大人便是这般两手空空来拜访我的?”
杨善眉间一紧,拱手道:“瓦剌与我大明素来交好,这兄弟情谊胜过这身外之物啊。”
“好一个兄弟情谊!”也先说罢便将那剑轻轻扔到地上,但剑坠落之时仍是发出了彻亮尖锐的响声。
杨善拱起的手一震,心里也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也先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背着手在他身边踱步严厉道:“你们大明削低我的马价,将劣质的布匹卖给我们,今日还要同我称兄道弟?”也先说着瞪着低头的杨善,继续道:“我也先派出的使者可不少啊,他们到了大明后可就没再回来了,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好的交代啊!”
杨善沉默片刻,缓缓笑道:“太师你且息怒,这事啊真是您误会了。你们的马都是上等的好马啊,我们大明可培养不出你们这样的好马。可你们的马品种优良,马质上佳,故而近年来价格一直涨呀!”杨善悄然抬眼看也先的神情,见他面色有些许松慰,便继续道:“太师,你们的马都是上等的好马,我们实在喜欢但又买不起,就只能略微调整一下价格了。”
“既然是好马,那便值得高价,你们这是闹的哪一出!”
“太师,您有所不知啊,这马价确实是进行了微调,但相比于最初我们双方商议的马价而言实在也是高出了很多啊。”
“马价上涨让你们对我瓦剌心存不满,所以才将布帛以次充好卖给我们!”也先语气里满是愤怒。
杨善仍是缓缓道:“太师啊,这您就误会我们大明了。我大明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这布帛中间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也先挤出一个商业假笑,盯着杨善道:“误会吗?我可是亲眼见到你们送来的布匹有很多残缺不全的,你是觉得是我也先瞎了还是我也先污蔑你们?”
杨善拱手直道:“太师可又是误解我的意思了。太师乃旷世奇才,世之英雄,我区区杨善没那个胆子。只不过这其中确实是有误会啊。”
也先走到高些的椅子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俯看杨善道:“那今日杨大人可得给我解释一下这个误会了。”
“我大明的商贩良莠不齐,定是某些无良商贩贪图利益给瓦剌卖了质量不好的布匹,太师放心,杨善回明后定会严查那些无良商贩,让他们亲自来向您赔罪。”
也先弯腰捡起那把剑,放到嘴边轻轻吹着,轻慢道:“杨大人还想回去吗?”
杨善听这阴森的话,抬头见到也先在吹着那把锐利万分的剑,全身打了个哆嗦。
也先看一眼杨善,见他脸色有些难看,便坐在位置上挥起剑,那剑发出尖锐的响声,最终停在指着杨善的方向。也先顺着那亮剑挑衅看着立在那里装镇定的杨善,狡诈笑道:“杨大人无需惊慌,我的意思是我这瓦剌也是个好地方,杨大人不如考虑留下来为我效力。大明皇帝扣留了我那么多使者,我留下一个那皇帝也不会介意的吧。”
杨善将手拱到头顶,道:“杨某谢太师赏识,只是杨某只是无知小辈,恐怕留下也只是给瓦剌徒添了一人的饭食。还有一事我想同太师解释一番,太师所说我大明扣留你们的使者,这实在是冤枉了我们啊。您派的使者人数众多,我们都没扣留啊,只是这少部分未回瓦剌之人,都是在大明犯了律法,四处逃亡去了。”
也先将手中的剑缓缓收下。
杨善继续道:“我大明可是一直把瓦剌当盟友。我们送来的布匹除了少数不良商贩的次品外可都是上等好布,这粮食也是上等的稻米。太师再想想我们每年给瓦剌的岁赐,那可是实打实的。”
也先微微点头,面色开始转为温和。
杨善借此良机,缓缓道:“太师您看,我们两国一直交好,您留着我们太上皇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如就直接让我们太上皇回大明吧。”
也先听到这,仰头大笑道:“好啊,现在开始空手套白狼了。”
杨善道:“太师此话可就又误会我大明了。太师您想想,您把太上皇送还大明,这大明朝廷定会每年给太师增加岁赐,这才是瓦剌的长久利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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