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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权力,带来的,除了腐败外,还有丰厚的利益。
皇帝是什么?
一万个人,有一万种回答。
但归根到底,权力这个核心,是所有人都默认的。
夏虫不能语冰,没有当过皇帝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那种至高无上的迷人感觉。操纵万人于一言间的体验快感,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宅男朱寿的思维。
朱寿没有读过几本史书,甚至连“天子一怒,血流漂杵”这种名言也不知道,所以更别指望他能成为一个明君。
作为一个宅男,身上自带的抖m属性,也注定他成不了暴君。
他穿越之后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预见性,大多数时候,只是见招拆招,有时歪打正着,有时离题万里。
不管怎样,站在皇帝的位置,宅男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大明的如画江山。
由朱重八建立的集权制度,让朱寿的一言一行,都如同画笔一般,在这幅波澜壮阔的风景中划出浓浓的色彩。
如同现在,看着跪伏于地上的数十名巨商代表,朱寿的心里有着一种“天下尽入我手心”的感觉。
他并没有急着公布自己对于“三万两”的看法,皇帝的权威告诉他:要忍住,还可以榨出点油来。
也许有人会问,一级代理权才一艘两千料船,就要收一万三千两左右,获得一个省份经营权的彩钻,怎么才值三万两?
其实前文就说过,一艘两千料船,在海上有着绝对的贸易自由,以它为旗舰,可以组成一支远洋商贸船队。
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正货与私货之间五五对开,都算得上是良心大大的好,一九开也不见得是稀罕事。
能拿出一万三千两银子的大佬,还搞不定小小的有关官员?
这一点,就算朱寿不明白,他身边的八虎,朝庭中的李东阳、焦芳,哪一个不是大明朝的顶尖人物?这些小小的猫腻,自然是看得明白,给出的对策只有一个:忍让。
水至清则无鱼,就算是走私集团间能够互相监督、相互拆台,但有些潜规则,是大家都要遵守的。代理制之中的猫腻,就是其中之一。
而彩钻制要找猫腻,也是完全可行的,不过犯罪成本要远远高于一级代理制。
永远都不存在完美的制度,这一点,古今皆同。
犯罪成本的高低,直接决定了彩钻制的掘金量,比一级代理制高不了太多,因此三万两已经是商人大佬们的心理底线了。
彩钻也是一年一审,这个入门价格换算成商税,相当于九十万两的贸易额。
大明朝有几个商人一年能经营近百万两的贸易?
就算在场的商人大佬们都是大明朝顶儿尖儿的人物,想达到这个数额,那也是得拼老命的。
说出这个价格,竟然没有得到皇上的回应,那个肥胖的商人脸上,汗如雨下,双手抖动得非常厉害,嘴唇抽搐着,说不出话来。
“三万五千两。”韩邦奇将脑袋叩到地板上,高声说道,这是他父亲给他的最高数额。
“朕准了,”朱寿笑了起来,“你是何人?”
“谢陛下恩准,”韩邦奇不敢抬头,“小民韩邦奇,家严是福建按察副使韩绍宗。”
朱寿已经忘记了石文义对韩氏兄弟的介绍,对于皇帝来说,记不清楚这些小民的履历,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再说宅男同学连石文义的履历都不清楚,他只知道那个锦衣卫老大是刘瑾的狗腿子,这样算起来,也算是自己小弟的小弟,暂时可以重用。
“《皇家东海公司章程》可曾熟读?”
“烂熟于胸。”
朱寿盯着他,缓缓道:“六禁所谓何物?”
韩邦奇快速回答道:“禁硝、金、铁、铜、铅、五谷出海。”
“为何禁五谷?”
“为京杭大运河沿岸的百万生灵。”
朱寿满意地点了点头,知道这不是一个纯粹的书呆子,还知道海上漕运的最大弊端。
其实宅男自己也不懂:海运明明远远优于河运,依明朝的海运实力,如此明显的优劣比,为何明清两季,还要选择走运河?
还是李东阳一语点醒:无他,唯百余万沿河民众生计罢了。
朱寿也并不知道,面前这个青年,日后的成就也非常惊人,被誉为“文理兼备,象数可与邵康节,论道体乃独取张横渠”。
邵康节,就是邵雍,北宋著名哲学家,易数无双,有内圣外王之誉;张横渠,就是张载,关学的创始人,理学的奠基者,有着著名的“横渠四句”,被后世尊称为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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