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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大神这种事,看一次是新鲜,看得多了就兴致缺缺了,于白被邵时以失心疯为由捆在了屋中央的椅子上,此时两眼放空,真真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
倒不是于白演技精湛,而是那些群魔乱舞的人群实在没什么意思,偏偏那个所谓的巫师一会儿就要跳至自己面前,不是洒圣水就是念圣咒,刚才还硬是给自己灌了一杯符水,喝得于白直翻白眼,那冲鼻的味道简直不能忍受,所以,他只能盯着一处放空自己,才能熬过这满满喊魂的仪式。
仪式似乎归于尾声,其余舞动之人皆已停下,只剩巫师一人还在振振有词,最后停在于白面前,手掌覆于于白头顶,“魂兮归来,灵兮归来,泉神庇佑,魂魄归位。”
于白腹诽着喊魂词没什么技术含量,面上却配合得闭上了眼睛,等到巫师的手离开自己的头顶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拓跋忽!本汗将汗位予你,你不攘内安外却只知兄弟相争,惹怒泉神,降下天灾,还不速去宗祠静跪反省!”
喊完这句,于白重又闭上了眼睛,软软地瘫在椅子上。
屋里所有人哗啦啦跪了一片,无一人敢出声,最后还是拓跋茗开了口让众人退下,方才尽数离开。
刚才还软塌塌的于白一下子精神了起来,“赶紧给我松开松开。”
邵时跟拓跋茗上手解绳子,先前为了效果逼真,捆得是万分实在,这会儿解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拓跋茗略显忐忑,“你先前并未说会假装父汗附体!”
于白揉着被捆麻了的胳膊,耸了耸肩道,“被绑得太无聊,临时起意,我倒要看看拓跋忽是会乖乖去宗祠跪着还是来找我晦气。”
果不其然,第二天王城里便如刮风一样的传开了“二王子上达天听,得泉神召见,又被前可汗附体,方才失心失忆,如今魂魄归位,怕是要恢复正常了。”
只等了一天,拓跋忽气势汹汹地踹开了于白的房门,“拓跋肄!别以为装神弄鬼的就能威胁到本汗的位置,当年本汗能弄死你,如今亦能轻而易举!”
被威胁的于白神色淡淡地坐着品茶,“拓跋忽,你倒是不妨试试,当年我能从战场出现在几十里外的蓝泉被人所救,证明我这命除了泉神,无人敢收!”
拓跋忽一窒,重遇之后第一次认真打量于白,十六岁的少年,身量见长,虽不及自己壮硕,个头却已相差无几,而与曾经天壤之别的不在外形,而在眼神,不复从前的瑟缩,只余胸有成竹的淡然。
无视了拓跋忽的打量,“我回来不为汗位,只为天灾,解决了燃眉之急,我自当离去,你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要挑战我现如今的容忍力。”
明明不是呵斥,却莫名地有种让人畏惧的气息,震得拓跋忽心绪不平。
不,他不过是虚张声势,如今的王城是我拓跋忽的天下,他一个消失多年之人,掀不起什么大浪。
如此反复说服着自己,这才找回初来时的气势,“哼!彼此彼此!我拓跋忽亦不是任人拿捏之人!”
“慢走不送。”
冷着脸目送拓跋忽踏着重步离开,于白搓了搓自己的脸,“这见天的演戏有点受不了啊,不过别说,将军的那套面瘫做法确实挺能唬人的,就是脸有点僵。”
邵时方才也有点走神,实在是有板有眼地与拓跋忽呛声的于白,在一定程度上真的有些将军的影子,那一刻,邵时有些恍惚地想这二人恐怕早在日夜相伴间磨出了对方身上的某些气质了吧。
“小邵儿!小邵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哦,没什么。”
…………………………
不谈云司简究竟在宝器轩与祁宜谨聊了什么,祁宜修登基后的第一次边关大将回京述职的返京队伍却是到了京城了,除了青容城的云冀因勿黎边境骚扰未歇而没有回京,景林城的余亮与原辞城的缪安歌皆已抵京。
云司简站在朝堂上,听着两人向祁宜修汇报着西境与南境的种种,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却在盘算着这二人回京,不知京中又会有何动作。
虽说回京述职不可携大军进京,可各自的亲兵近侍也是不少,再加上,景林与原辞本就距离京城比青容近,若真是结成同盟发难京城,光靠近卫营的兵力,还真说不好。
当然,这也是云司简自己多想了一点,毕竟,就算余亮是楼怀德手下出去的,缪安歌可是个无帮无派的,即使硬要跟京中势力扯上点关系,那也只有御国公府了,当年缪安歌及冠之年考取武状元,自请前往边关做名先锋卒,先皇不肯,最后还是刘国公力荐才得以如愿,其后一去便是数载,屡立战功,原辞城的原驻守将军年事过高,卸甲退隐后,缪安歌理所当然地接了位置,一守便是这么多年,如今已是而立,论资历,比云司简还是高上一些。
说起来,缪安歌人与名太不相符,名字听起来是个谦谦君子的文人形象,其实却是个身高七尺的粗犷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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