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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强大的纪律性是不可能做好某项运动的。——尤尔根·克洛普
承蒙乔老板招待,云头寨乡巴佬在县城过了一个灯红酒绿的周末。
第二天又同墨绿队,哦,现在应该按乔老板的介绍,称为“荣耀队”打了场练习赛。龙峤对他们的要求依然如前,他们表现也依然如前。
吴彤不肯上场,结结巴巴说龙小猫跑得快,抢断狠,比他这个瘸子强多了,不会拖队伍后腿。除了杨八一和石材生,没人劝说。
龙峤也没理睬。他头天晚上喝得烂醉如泥,到球场时还带着茅台五星小瓶,同乔老板瘫在看台上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主要是乔睿在聊,或指点球队江山,或分享这么多年他对足球的真爱历程,主要是炫耀自己为赞助球赛和球队花过多少钱。炫耀之后又陷入某种有钱人特供的焦灼状态,捏着手机看完股票看期货,看不断滚动的药材市场最新报价。
“烦!”看着看着,乔老板把手机一抛,“只有看着足球,我才能放空。”
他感慨着望向龙峤,眼神中带着“你懂的”期待。
龙峤扯了扯嘴角:“我就不一样了,只有不看足球我才能放空。”
乔睿闻言一愣,随即觉得自己很理解:“你们搞职业的是辛苦。”
龙峤嗤笑一声,仰脖灌了口酒,目光虚浮地投向绿茵场上。他看着场上跑动的人影,时不时吼上两声,唇边始终挂着似嘲讽又似苦涩的笑意。
这天晚上,他又喝了个酩酊大醉。
整个周末,方蔚然都跟在桑摊杂身边,拍摄记录她如何织布,又如何榨取各种植物准备染料。球队回寨时,她还在侗布工坊里帮忙布置,对主教练烂醉如泥被两个人架回屋这事一无所知。
只是从吴顺和龙小猫那里听说:周末他们和别的球队打训练赛是多么多么的精彩,多么多么的过瘾;龙教练又是如何以颠球绝技震惊了对手。
再看报纸上那篇明显言过其实的报道,脸上就多了几分笑。
直到三天后,她正在桑摊杂商量侗布工坊的事,突然收到吴顺的消息,含含糊糊的,只说要她赶紧来“更衣室”。
她赶到山上时,“更衣室”氛围相当紧张。
岩石两侧,吴彤和杨宇航各据一端。
一个靠在石壁上垂头听石材生规劝,练习服没穿在身上,而是拽在手里。
一个大剌剌跨站着,头顶小红毛直翘,手里一颗球拍得砰砰作响,他亲阿爸虎着脸让他退下也不理。
除了周礼遗世独立地在练自己的双脚踩球,其他人都围在岩石边看热闹不怕事大,有的叫吴彤硬气点儿别不像个男人,有的叫杨宇航年轻人火气别这么旺。
也不知是谁叫了句“方领队来了”,众人一时噤声,相互交换起眼神。这种“她怎么来了”、“她来干什么”、“这下麻烦了”的眼神,方蔚然自驻村以来已经习以为常。
她一眼扫过周围,没看见龙峤:“什么情况?龙教练在哪里?”
吴顺干咳两声,抢在队长杨八一之前发言:“龙哥他……有点儿事,请假了!”
“我没收到假条。”
“没跟领导请假,龙教练肯定不是有意的。”杨有财慢条斯理地说,“前两天在县城喝得太厉害,人都是躺着回寨的,说不定酒到现在还没醒哩。”
“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想做啥?”吴顺把他朝后搡。
杨有财体格更壮硕,纹丝不动还:“我是担心龙教练,自从回了寨就一直没露脸,早晚训练都没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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