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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就互相产生联系,并营造出最好的气氛。看着这支球队对别人意味着很多,我自己也深受鼓舞。——尤尔根·克洛普
龙峤跳下来抱住方蔚然时,手里还捏着一个草标。
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三两根打一个结,就是侗家约定俗成的标记。不同的结法,不同的摆法位置,都有着不同的含义,可能是表示一块林地已经有主,也可能告知前方危险此路不通。
他捏着的这个草标,比圈小,比疙瘩大,丢在路边几乎被雪覆盖。好在十来步就有一个,总算有一个被他的脚尖踢中。
“城市腊咩也不是很傻。”他低笑了一声,同时用力收紧手臂,胸膛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快乐。
方蔚然抬起疲倦的眼皮,瞪了他一眼:“摆在路边,同路顺着方向的,才是引路标,草圈指哪方就朝哪方走。我记着的。”
这是龙峤教的。春天的时候,她自己进山被他拦下,被狠狠吼了一顿,她都记着的。
头顶传来其他人关切的声音,有方蔚然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很快,她就被救了上去。接下来的一路都在龙峤背上,晃晃悠悠,像在做梦。
龙峤告诉她吴三阿公已经被担架抬着先下山去了,其他两个老人也没事。
图斑的照片杨八一也拍了一堆,好几个人用手电帮忙照亮,不怕看不清楚。
晚上球队的几个家伙来讨论战术,晓得有吴彤在,杨晓丹拎来一篮糍粑,可惜被他烤糊了。
还有最近训练的各种糗事,队员的,他自己的,还有跑来刺探军情的乔老板的。
没有听见她的笑声,他的脊背就朝上颠了颠,半强迫半乞求地叫她:“方蔚然,别睡。”
方蔚然便用冰冷的手指戳了戳他胸口,让他别这么吵。
“那你唱支歌吧。”她糊里糊涂的,好像又回到了十六岁。网络那头有个男孩憋红了脸为她唱过一支歌。那时候她听不懂侗话,只觉得,哇,能踢满九十分钟的肺活量唱歌真的好铿锵。
这一回,龙峤的歌声很低,沙哑粗糙,像从最深的岩石缝隙里挣出来的。
“但愿你有了凉伞好遮阴,
不去戴破斗笠挡太阳;
有了松明你就照路走,
不要去摸黑走路掉水塘。”
每一个字方蔚然都听懂了,皱着眉又戳了戳他。
“这歌不好,我不喜欢。”她低声抱怨,“又像是在为我好。”
龙峤很听话地另起了个调子,唱了一支新的歌。一支接着一支,山路走了多久,他低哑的歌声就飘荡了多久。
“不愧是挝职业的。”杨三万气喘吁吁,羡慕地望着不远处的背影,“我喘气都喘不过来,他还能唱歌!”
吴展鹏边看边挠头:“又不是行歌坐夜,这么唱不太好吧?啷个说,小方书记也是个腊咩哩。”
“你懂个屁!”吴顺抬手把两人脑袋朝下拍,“别看他们,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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